吳冕看向薛春和。
薛春和也一臉懵逼,回頭看醫務處馬處長。而這時候馬處長已經跑遠,只剩下一個背影。
「吳老師,可能是糾紛,別理會,有馬處長處理。」薛春和很勉強的笑着說道,「中午一起吃口飯,下午去辦理手續。吳老師,就是一頓便飯,您可千萬別客氣。」
薛春和說的話夾雜在遠處悽厲的嚎哭聲之中,顯得格外詭異。
在醫院,這種事情最常見不過。
有人意外去世,家人情緒失控,這時候沒人會用肅靜兩個字來苛責。哭暈過去、心臟病發,直接送急診科的也不少見。
人生中的喜怒悲歡、聚散離合,在醫院看的格外多,格外透徹。
吳冕點點頭,「那咱們隨便吃一口,下午還要麻煩薛院長。」
幾人走到停車場,門診12樓的窗上坐着一個人,看身影好像是個女人。她聲嘶力竭的罵聲已經漸漸小了很多,身體一顫一顫的不知道在幹什麼。
吳冕遠遠看去,坐在窗台上的女人好像在踹阻攔她的人。離得很遠,但吳冕依舊能感受到女人的堅決與瘋狂。
薛春和看的心驚肉跳,那可是12樓,一個不小心掉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唉,老樓都這樣,我提多少次意見就是不改。」薛春和無奈的說道,「換成上下開的透氣窗多好,能從根本上杜絕這種事情的發生。」
吳冕眯起眼睛看着上面的情況,忽然咦了一聲,「好像是個孕婦。」
「……」
薛春和感覺腦子嗡的一下,這對他來講絕對是個壞消息。
要是癌晚的患者在醫院跳樓,倒也偶有發生,畢竟患者心理難以承受、或者說不想遭罪,直接一死了之。
對於這類事情,大家的接受程度也高一些。
八卦幾個小時,感慨一下人生無常,命運多舛,也就過去了。可要是換成孕婦,沒幾個人能接受。
一屍兩命,光是這四個字就血淋淋的。
這時候119的救援車已經趕到,救援人員在樓下迅速鋪起氣墊。
「吳老師,我去看一眼。」薛春和滿滿歉意的說道,「您稍等我一下,不去看看,心裏慌的厲害。」
「一起去吧,吃飯不着急。要是您太忙,我和丫頭在門口的小飯店對付一口就行。」吳冕說道。
薛春和來不及客氣,見樓下已經準備好氣墊,邁開腿快步奔着門診走去。
「哥哥,好像真是孕婦。」楚知希的眼神也好,畢竟是能裸眼做簡單顯微手術的醫生,要跳樓的人身材如何遠遠看的很清楚。
「嗯。」吳冕應了一聲,拉着楚知希跟在薛春和的身後。
沒人討論為什麼,不管是丈夫出軌還是其他問題,甚至妊高症導致的精神障礙,眼前面對的都是兩條人命。
空氣在一瞬間變的粘稠起來,所有人呼吸不暢,腳步都沉甸甸的。
來到門診一樓,看着人潮擠在電梯口,薛春和轉身走防火通道。
醫院的電梯常年這樣,除了手術、搶救專用的電梯以外,十個左右的電梯要分不同停靠樓層,這樣才能勉強串換開。
不過就算是這麼做,想要順利的上下一次,趕在高峰時期也要至少十分鐘到十五分鐘。
走防火通道最實際。
可是實際情況和想像中並不一樣,才爬了幾層樓,薛春和就累的喘不上氣。
吳冕看的直搖頭,就薛春和這肺功能,想做胸科手術都不給他做。
「薛院長,要不您歇歇?」吳冕建議道。
「不,堅持一下,上去看一眼。」薛春和嗓子裏跟有個風匣子一樣,吼吼吼的喘着粗氣說道。
吳冕知道他着急,既擔心孕婦的安全,又怕這件事情上傳到網上,被人炒作。
雖然他去了也未必能解決問題,但薛春和還是選擇走防火通道,自己累個半死也要爬上去看看。
可是他實在是太慢了,吳冕有些無奈。背着薛院長上樓?吳冕倒不是做不到,而是不太想這麼做。
到了8樓,薛春和的手機響起來,他順勢坐到樓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