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看張主任說的那些話了,覺得事情就是這樣。」
「別人的事兒咱們管不到,我們這代人老嘍,未來的年輕人肯定行。」馬修德笑道。
這話說的太深,韓廣雲怔了一下,卻沒接着說。
「馬院,事後真的不會記得麼?」
「每次都一樣,給點榮譽就不錯了。今天說在湖北一線工作醫護人員子女中考加10分,我看網上罵成一片。」馬修德悠悠說道。
「……」韓廣雲想說點什麼,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只剩一聲嘆息。
「總之呢,就這樣吧。問心無愧就行,別的就別想了。別人怎麼做我管不到,我力所能及的肯定要做到。」
「您準備做什麼?」韓廣雲好奇的問道。
「去天河支援的,沒編制的給編制,有編制的晉職稱。至於發錢,我覺得吳老師不會小氣。而且以後同等水平,提幹部要優先考慮。」
「國家也又意向要給補助。」
「很難發下來。」
「嗯,去的都不容易,我覺得沒人會佔這點小便宜,還是能發下來的。」韓廣雲道。
「小便宜?嘿!」馬修德笑了笑,他裹得跟球一樣,「這話放在這兒,走着看。全國能有10%的醫生護士拿到津貼,你就贏。」
「馬院,不能吧。」韓廣雲怔怔的看着馬修德。
「這是肯定的。」馬修德道,「尤其是何昕何院長,你看疫情一旦控制住,他肯定去省里請戰。」
「這也太無恥了!」
「無恥的人多了去了。」馬修德看穿事實的目光瞄着天上飄落的雪片,幽幽說道,「不讓醫生護士戴口罩,不就是這幫狗日的干出來的事情麼?當初我看不上你,也是因為外行直接領導內行。這麼做,是要出大問題的!」
「……」
「小韓,你還太書生氣。」馬修德把錢掐滅,掃除踅摸垃圾桶。
「馬院,給我吧,我去扔。」
馬修德把煙蒂交給韓廣雲,慢慢的順着那股子勁兒站起來,把拐杖拄在腋下,找了一個不磨的地兒,一步一步緩緩走向住院部。
「馬院,您真的不歇歇。」
「當然歇,看一圈的。」馬修德道,「不去看心裏忐忑的厲害,尤其是腫瘤科,放化療的患者免疫力弱,吳老師這幾天每次視頻的時候都會提起來。再有就是透析室,腎功能衰竭的患者免疫力也差,必須要注意。」
免疫力弱容易感染,這沒什麼疑問,韓廣雲當然理解。
「馬院,我聽說廣東給去天河支援的醫護人員一人發了一萬塊。」
「我也聽說了,要說人家經濟發達呢。」馬修德不屑的說道,「你看廣東,你再看魔都,人家怎麼做的。等疫情結束,你再看咱們。」
「馬院,我覺得您牢騷特別多,今天。」
「劉院長去世,對我影響挺大的。」馬修德嘆了口氣說道,「不能讓老實人吃虧。」
「劉院長的愛人是天河市第三醫院光谷院區icu護士長,疫情發生之後,她所在的醫院院區被列入武漢市第二批發熱定點醫院。夫妻兩人在不同的崗位上,最後連面都沒見到。」馬修德語氣很是低落。
「唉。」韓廣雲深深的嘆了口氣。
那段視頻他也看了,不知道為什麼,都是不認不識的人竟然把韓廣雲給看哭了。
「別嘆氣麼,你還年輕,被社會按地上打幾天知道複雜,以後一切都會好的。」馬修德勸慰道。
「對了,馬院。今兒鍾南山鍾老說要注意下水道。」
「嗯,我聽吳老師也說了。新型肺炎病毒可以通過糞便傳播……你說說這特麼是什麼病毒,怎麼感覺無孔不入呢。」
「他還說天河現在還有傳播。」
「這倒是能理解。」馬修德道,「天河那面地毯式搜查,我估計也就是核酸檢測試紙……」
「試劑盒。」
「嘿,試劑盒不夠,要不然得所有人都做兩次才安穩。」
「那得多少試劑盒。」韓廣雲搖頭不信。
「這次疫情剛好趕上春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