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幾個患者說想讓你帶着跳火紅的薩日朗。」
「別鬧。」吳冕伸手,捋了一下大兔子耳朵,「人家是新疆護士帶着跳,要多專業有多專業。我哪會,根本沒學過。」
「你是不是怕傳出去,以後講課的時候學生們都要你先來一段?」楚知希笑眯眯的早已經看穿了吳冕的內心。
「這不是最可怕的。」吳冕眯着眼睛說道,「以後我上手術之前,患者求着我在麻醉前來一段才嚇人。」
「……」
「所以,不行。要是跳薩日朗,去找陸九轉陸師傅」
「人家是天南的大地師,不好吧。」楚知希有些為難。
「你家哥哥我還是全球知名的外科醫生呢。」吳冕晃晃頭,兩個大兔子耳朵晃悠了兩下。
「好吧,方艙都要休艙了,哥哥你別端着,和患者多玩一玩麼。」楚知希央求道。
吳冕微微一怔,凝神,沉思良久。
楚知希每打斷吳冕的思考,她清楚哥哥每次出神,都在想大事。
2′22″後,吳冕頭頂黃色大兔子耳朵微微一顫。
「哥哥,你想什麼呢?」
「我在想另外一個平行世界。」吳冕低聲說道,聲音有些……抖。
「嗯?怎麼了?」
「方艙醫院隔離失敗,天河市局面糜爛到不可收拾,新型肺炎病毒在魔都爆發,感染人數破500萬,全世界斷航,中國變成孤島。美帝5艘航母來到東海、南海,印度翻過喜馬拉雅山……」
吳冕說的一字一句都很用力,仿佛他在那個平行世界看到了無數赤地千里,民不聊生的悲慘事情。
楚知希伸手,輕輕摸着吳冕頭頂的黃色大兔子耳朵。
「哥哥,別怕,咱過來了。」
「嗯。」吳冕點點頭。
雖然這只是想像,現在天河的局面已經得到控制,勝利迫在眉睫,但一想到這段時間來走鋼絲一般的危險,身邊都是萬丈懸崖,一個不慎就要跌入萬丈深淵,吳冕後背都是冷汗。
那個世界裏,全世界的華人都會遭到屠殺,因為無數失去親人的家庭把憤怒都釋放到華人身上,沒人會理睬事實真相,至於德堡,根本不會有人去理會。
事實真相不重要,總會有人拿着槍讓所有人相信他們說的才是真的。
幸好,走過來了。吳冕回頭想,不光是走過來了,似乎還行有餘力。
所謂兵敗如山倒就是這個道理,哪怕是創世紀級別的病毒,在華夏大地也嘗到了兵敗的滋味。
不想這個,吳冕伸手捋了一下兔子耳朵。
最起碼在眼前的世界裏,華夏贏了,難道不是麼。
「吳醫生。」一個瘦弱的男人走到住院總的桌前,努力眯着眼睛,表達自己的善意。
「苟小明,您好啊,有事兒?您好像明天就能出院了。」吳冕笑着回答道。
「我明天出院,沒有意外的話。」患者誠懇說道,「我離開這裏,估計咱們一輩子都沒什麼緣分再見了。」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海。」吳冕淡淡說道。
患者怔了一下,隨即用力點頭。
從前他不懂這句話,但是現如今在方艙醫院裏說出這句話來,格外應情應景。
「我是學美術的,開了一家漫畫工作室,做的不好。」苟小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些日子給醫生護士畫了一些漫畫,回頭翻看,和您有關的最多。」
吳冕笑了笑,所有人都一樣,就自己戴着一雙黃色的大兔子耳朵,肯定會最顯眼,留給人的印象最深。
當初的想法是如果出現惡**件,所有方艙醫院裏患者的憤怒都衝着自己來。但有驚無險的過來,自己卻變成很多人心裏的記憶。
「您今天班,明天看不見您了,我想把這些畫給您。」
「好呀。」吳冕站起來,接過一張張畫紙。
紙上畫着一個背影,身邊有一些患者,筆法簡練,大兔子耳朵看起來很打眼。
吳冕身邊的患者各有特點,掃一眼,吳冕就能分清楚到底是哪些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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