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凱旋無語,淚流滿面。
這是全國頂級的專家組,在座的都是赫赫有名的專家,連吳冕在這裏都只是小字輩,得稱呼在座所有人為老師。
自己在國內頂級學術圈忽然就「露臉」了,竟然是因為……疑病症。
「鄭教授,不好意思。」吳冕微微一笑,說道,「這幾天我看了一份數據,來支援的醫療隊伍的醫護人員中,1-3天內出現自覺發熱、寒顫的人數已經佔比68%以上。
而天河市本地醫生自覺發熱的比例也在80%左右。
正好今天說起來,您給各位老師說一下具體情況。」
鄭凱旋並沒想吳冕是故意耍自己,當着這麼多大佬的面,自己只是一粒塵埃,吳冕這種做法毫無必要。
關掉視頻,怕是在座的各位大佬們對自己的印象只是一名來天河支援的醫生,具體是哪家醫院的、叫什麼名字,那都不重要。
楚知希讓開座位,鄭凱旋開始陳述「病史」。
從今天去醫院出門診開始,一直講到回來後聽天河市當地急診醫生的敘述,再到自己感覺發冷、寒顫,繼而測量體溫、喝熱水、再量體溫直到自己求助吳冕。
他是老醫生,自己給自己採集病史,全國大查房中匯報給上級醫生。
整個過程敘述的簡略而不簡單,該說的事情沒有遺漏,不該說的也沒囉嗦。
鄭凱旋並沒有為此得意,他只求安安穩穩的說完,別有什麼錯誤,惹哪位大佬拍桌子怒罵。
等鄭凱旋講完,吳冕說道,「現在的研究表明病毒潛伏期有7-10天,未來我們研究可能還會延長這個時間。鄭教授在省城理論上沒有接觸到生病的患者,來到天河市我們基本同吃同住。」
「疑病症的可能性相當大……這麼說吧,我判斷鄭教授就是疑病症。類似的情況已經在很多支醫療隊中出現,再加上現在防護物資不足,有些小地方來的醫療隊自己沒攜帶足夠物資,必然會導致心理壓力進一步增大。」
「天河市的情況各位老師也知道,壓力巨大。在重壓下,我們必須要快刀斬亂麻。」
「可是全國各地多處已經發現被傳染的患者。」另外一個人說道,「並不是只有天河市一處。」
鄭凱旋怔怔的看着屏幕,十幾個人,每個人表情嚴峻,滿滿的疲憊。
天大的擔子壓在他們身上。
每一個選擇,都有可能涉及到民族的興衰榮辱。
他們只是技術人員,負責提供意見。但從現有的過程來看,上面對專業意見的採納度相當高。
正因為如此,在座的專家們更不能含糊其辭,而要拿出來一個極為專業的、確定性意見。
天河市,千萬級人口的城市,說封閉就封閉,由此可見一斑。
鄭凱旋忘記站起來讓楚知希坐下,他豎着耳朵聆聽每一位老師的意見。
傳染病的三要素:傳染源、傳播途徑、易感人群。
所以防控的方法是:控制傳染源,切斷傳播途徑,保護易感人群。
這是基本常識,「連」鄭凱旋都一清二楚。
可是!
現在面對的情況畢竟和伍連德老先生當時面對鼠疫的情況不一樣。
當時,在東北,一月份能把人關進火車皮里做隔離,現在誰敢?!
在哪隔離?條件不好,患者不滿意怎麼辦?
一旦發生「麥加踩踏」式事件又該怎麼處理?
網上很多熱心網友們手指輕輕一點,用最基本的、無可挑剔的理論指責。
可誰又知道一件事情落實下去,要面對多少問題。
專家組也只能提出一個意見,儘量明確、不含糊,然後讓上面判斷。
在危如累卵的現在,任何一個細節都足以改變歷史。
鄭凱旋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歷史的分叉口上。他不敢說話,生怕自己一個不知道正確還是錯誤的想法會把華夏民族引導到一個未知的方向上去。
視頻會議在32分鐘後結束。
還有更多數據等待分析,尤其是病毒毒性在逐步衰減的這一認知上,還要
978 群眾,是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