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水深流。
隨着大批相關企業復工復產,天河市物資緊缺的情況漸漸出現了好的轉機。
不再用自製的防護用具,醫護人員得到了一條安全的屏障。
雖然趕上春節停工,還有印度之類的國家和地區落井下石,直接撕破臉皮拒絕賣口罩,多高價錢都不行,但這口氣終於緩了過來。
雲嵐此時正在家裏又一次修改自己的申請書。
前後兩批師兄弟去天河市支援,雲嵐提交申請,最後申請書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雲嵐很不服氣。
對於其他醫護人員來說,天河市危險、極度危險,這是一個地域級別的難度。
尤其是年後鍾南山鍾老的團隊支援100多台呼吸機去天河,也帶了相應的呼吸、重症醫生。但卻無視了雲嵐,這讓她根本無法接受。
她是鍾老一系的學生,年輕一代的群里有160多人,只有14人跟着導師去了天河市。
群里把他們統稱為身邊的英雄。
每天在群里報平安、發一兩張照片的時候,尤其是有重症患者轉危為安的消息出現在群里,身在天南的所有人都為之雀躍。
雲嵐很羨慕能去天河支援的師兄師姐們,特別羨慕。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誰呀!」雲嵐咬着原子筆,皺眉起身開門。
「是我,小師妹開門。」
陸九轉的聲音傳進來。
雲嵐怔了一下,連忙把寫了一半的申請書收起來。
「師兄,你怎麼來羊城了?」雲嵐滿臉堆笑的問道,「現在進出可不方便。」
說着,打開門,看見一向嚴肅認真的陸九轉戴着一個大口罩,遮擋住2/3的臉龐,雲嵐噗嗤一聲笑出聲。
「現在的確不方便。」陸九轉站在門口,「酒精消殺。」
「我去……師兄,你還知道這些?」雲嵐詫異。
「想什麼呢。」陸九轉道,「真以為我是那些食古不化的老頭子?」
雲嵐拿起門口的一個小噴壺,用稀釋後的84消毒液噴了一遍陸九轉前身。
陸九轉隨後轉過身,高舉起雙手,像是在機場過安檢。
消殺完畢,陸九轉換鞋。脫鞋的時候不知道是心緒不寧還是太匆忙,左腳的鞋倒了。
他看了一眼鞋,沒顧得上擺正,先去洗手。
這一切流程放在醫院是很正常的,可是放在從來不苟言笑,把自己當成女兒一般看着長大的大師兄身上,雲嵐覺得這個世界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細微的改變。
「師兄,你來幹嘛?有事兒打個電話不就得了。」雲嵐問道。
「在山上心緒不寧。」陸九轉道,「掐指一算,事情落在你身上。」
雲嵐微微一怔,她連忙笑着說道,「怎麼會,現在咱們省看着確診患者不少,但情況控制的住。我們上班也就是更嚴格了一點,其他的都沒事。咱羊城畢竟有鍾老坐鎮,穩得很!」
「真的?」陸九轉問道。
「當然是真的。」雲嵐道,「師兄,是你想多了吧。」
陸九轉沉默,右手拇指在其餘四指上閃電一般的動着。
雲嵐心裏一沉,師兄這是就事起卦,按照雲嵐的了解,應該是進門換鞋的時候一隻鞋子沒有擺正。
梅花易數講究的就是這個,除了卜卦之外,生活中發生和平時不一樣的事情,都可以起卦。
陸九轉曾經給雲嵐解釋過,但云嵐本着科學的精神,一點都聽不進去,哪怕師兄展現出來的世界是那麼的神奇。
幾秒鐘後,陸九轉右臂猿起,直接落到書桌上的一本書上,把裏面的一張紙抽出來。
「師兄……」
「本人云嵐,女,25歲,群眾……」陸九轉輕聲念到,越念臉色越是不好看,他沉着臉看完,平時波瀾不驚的臉上被氣的直抖。
「師兄啊,我隨便寫……」雲嵐想說點什麼糊弄過去,可她隨後看到陸九轉的臉色,嘆了口氣,乾脆一言不發,低下頭。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陸九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