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士終於熬到了休息的時候。
「趙哲,別回家了,跟我去道觀。」林道士盛情邀請。
這幾天的時間,他和趙哲已經算是一個戰壕里的戰友,結下了深刻的戰鬥友誼。
生死,是消除人與人之間界限的最好的方式。要是沒有疫情的話,林道士與趙哲怕是一輩子都不可能成為朋友。
趙哲也知道自己回家不方便。
最近發生過好多起小區拒絕醫護人員、志願者回家的事件。剛開始趙哲覺得齒冷,灰心喪氣。
但林道士開導他很多次,漸漸的趙哲覺得老林說的有道理。
委屈,只是一時的。
「咱倆住後山,一人一個屋,還有wifi,想看電視也有。」
「好。」趙哲含含糊糊的說道。
「別這麼喪麼,何必呢。」林道士笑道,「又不是玩單機遊戲,最深是人心,你呀還年輕着呢。」
「林道長,你說的我都懂,可我就是心裏不舒服。」趙哲嘆了口氣說道。
「這算是好的。」林道士笑道,「你該不會真以為當個志願者就會有人夾道相送吧。」
「……」
「別扯淡了,有地兒住就不錯了。去老鴰山後山看看,絕對比你家裏舒服。」林道士笑道,「想那麼多幹啥,你看小師叔他們去前線,回來後都未必有什麼好果子吃。」
「不會吧。」趙哲愕然。
「以我對醫院的了解……說沒好果子吃是極端情況,但大家都會當這事兒沒發生過。」
「我去……那是天河!」趙哲愕然。
「我給你舉個例子吧。」林道士上車,寶馬的發動機卡卡卡卡響了五秒鐘才打着火,「國家應該會有政策,但落實下來,你說醫院機關的人員怎麼想?」
「怎麼想?那是給一線人員的補貼啊。」
「切。」林道士鄙夷說道,「你這素質還想在機關混,估計你的日子也不好過。」
「還行……」趙哲訕訕說道。
「財務做補貼的時候哪個院長能少了?前幾天我看醫大的院長……真特麼想踢他一腳。」
「嗯?」
「不去一線指揮就算了,他特麼的站在發熱病房門口,鞠了一個躬。那逼樣看着就像是跟遺體告別,一看就不吉利。狗娘養的,這不知道那貨是怎麼當上院長的。」林道士直接罵道。
「哈哈哈。」趙哲開心的笑了。
「馬院屬於什麼都不怕的那種,他靠着小師叔吃飯,眼睛也亮,看明白了事理,把二院的所有院長都拎到一線去。」林道士說道,「不過其他醫院,只要院長不當人,天天躲在辦公室里不見人,偏說自己沖在一線,你有什麼辦法。」
「也是。」
「分錢的時候他們肯定沖在前面,到時候這筆錢能分下來的是少數。」
「不至於吧。」
「怎麼不至於,道理有的是,我隨便想都能想到好多。」林道士說道,「比如說接觸確診患者才算衝到第一線,你說咱們算什麼?」
趙哲回想這幾天的苦日子,上車後口罩里的冰開始被熱氣融化,滴滴答答的水落下來,冰冷。
「不過呢,去一線的人也沒人圖這個。」林道士開車回老鴰山,一邊走一邊說,「你比如說小師叔,我親耳聽到有一個大財閥要把他接到美國去,還說送他一個小島。」
「……」趙哲無語。
「這叫家國情懷,別被沖暈了頭腦。等疫情結束,院長肯當人的就會給很多好處,誰都說不出來什麼。比如說昨天我和馬院聊天,他說準備給一些外聘的護士編制。」
「我去……直接給編制?」趙哲的眼睛都亮了,在省城,編制意味着什麼他自然清楚。
馬院長真是大方啊,直接給一線護士編制!
「當然,劍協醫院去天河的醫護都是寫了遺書的。」林道士說道,「給編制多正常,03年s病毒的時候,我一個同學在鵬城進修,當時鵬城的院長就時候,只進修的醫生護士肯去重症,直接給編制,留下來。」
「後來呢?」
「我同
1118 委屈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