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近藤和人的離開,無論是中野幸平還是加藤悠介,兩個人誰都沒有在意。
不如說,自打雙方會面的那一刻起,近藤和人便已不再是值得關注的對象,問題的焦點也轉移到了另一個關鍵人物身上。
——中野涼子。
其實加藤悠介早有心理準備,自己有一天會因為收留中野涼子而惹到這位理事長,如今果不其然被人家給找上門了。
拜此所賜,他也終於明白了工作室近一周以來遭遇的刁難究竟從何而來,那顯然都是出自對方的手筆。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中野幸平嗓音低沉地開了口——
「加藤君,你明白自己現在在做什麼嗎?無論涼子她對你說了什麼,那都是我們之間的家事,你究竟有什麼立場插足進來?」
加藤悠介清了清喉嚨,鎮定自若地做起回應。
「不好意思理事長,我的監護人常教育我做人要知恩圖報。中野學姐於我有許多恩情,我無法在她遇到困難時坐視不管。」
「——哼。」
中野幸平冷哼一聲:「你所謂的報恩,就是指無視我們這些監護人的意見,擅自替涼子隱瞞行蹤嗎?」
「或許在理事長您看來的確如此,但請恕我直言,您的女兒已經是名成年人了,即使是父母似乎也不該過度干涉。」加藤悠介不卑不亢地回答。
「胡鬧——!」
中野幸平陡然提高嗓音,高聲呵斥道:「涼子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她要如何才能得到幸福我再清楚不過,哪輪到你一個外人多嘴?」
加藤悠介深表懷疑:「無視於中野學姐本人的意願,她真的能幸福嗎?」
「本人的意願?簡直可笑。」中野幸平對此嗤之以鼻,表情非常不屑。
「你們這些年輕人整日高談自由,以為無論自己做出怎樣的選擇都行,根本不懂得父母的良苦用心。涼子她有把跟家裏鬧僵的理由告訴你嗎?」
加藤悠介無言地搖頭,「中野學姐她什麼也沒說,但我看得出她身上有很大的壓力。她的性格沉穩,不是會輕易離家出走的人。」
中野幸平略感意外地揚起眉梢,撇嘴道:「你倒是心大,竟然敢在什麼都不知情的前提下就把人領回家,難怪你會成立那種公益組織。」
加藤悠介聞言微微一怔,繼而馬上回答:「不好意思,我那樣做單純是因為信任中野學姐,沒有其他理由。」
中野幸平眯了眯眼,很意味深長地說道:「你應該慶幸沒有對涼子怎麼樣,否則你今天也不會有機會站在這裏。」
加藤悠介心頭一凜,從這句話里聽出了濃濃的威脅意味。
對方的語氣平靜,卻透着一股局勢盡在掌控的感覺,仿佛在暗示即使中野涼子離家出走也難逃其手掌心。
加藤悠介緊緊皺起眉頭,突然間對中野涼子的處境多了一些了解。
這位理事長明顯是那種掌控欲極強的人,容不得半點反駁的聲音,縱然面對親生女兒也不例外。
他不禁感到十分棘手,但還是強打起精神不讓自己退縮,同時努力搜尋着合適的措詞緩緩開口。
「像您這樣習慣掌控一切的人,恐怕永遠也無法理解中野學姐的想法,您只是單方面想將自己的意志強加給中野學姐。」
「哦——?」
中野幸平譏誚地牽起嘴角,反問道:「既然如此,你又理解涼子什麼?」
「我認識的中野學姐是個優秀且富有主見的人,不需要別人去干涉她的未來。
我相信就算不遵從您的安排,她也有充分的實力追求自己想要的人生。您何不達觀一點,試着與您的女兒互相理解呢?」
「呵——,你想說留在你那個遊戲公司工作就是涼子想要做的事情?她有親口承認過嗎?還是你一廂情願地那麼認為?」
「就算不是在我的公司,中野學姐一樣可以在別的地方施展才華。」
「這樣的話我問你,你知道進入知名企業工作的難度有多高嗎?」
「我想應該會是一道窄橋。」
「不管什麼行業,那些知名企業的淘汰率都高達百倍。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