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未央二樓,陳樂道面前的桌上擺着杯酒,手裏夾着根煙,座位處煙霧繚繞。樂筆趣 m.lebiqu.com
他的位置就在二樓的欄杆邊緣,對一樓視野開闊,看着下面的舞池裏跳舞的人,他嘴角不自覺地露出笑容。
他挺喜歡現在這種感覺,在熱鬧的環境中給自己找一個安靜的地,然後靜靜坐着,抽着煙,喝着酒,放空自己,讓身心都去享受這份熱鬧中的安寧。
他來到這裏一年多了,所有時間,他幾乎都是待在上海,沒去其他地方走動過。
都說這年代是如何如何的殘酷,人們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天天擔驚受怕,哪怕就是耗子,想吃口好的,都得從貓那裏去。
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但陳樂道來了這麼久,卻是沒怎麼能感受到這種慘境。
哪怕就是當初穿越過來的第一天,人生地不熟,甚至心裏充滿了荒誕,充滿了懷疑的情況下,他第一頓也是狂吃了幾個狗不理包子。
差點沒把自己給撐死。
根本沒能體驗到什麼叫做吃不飽。
當然,不是人人都是如此,他能這樣,是因為有兜里有大洋。
陳樂道穿越過來這麼久,兜里的大洋從來沒缺過,甚至越來越多了。
甚至從某種角度而言,他感覺如今的生活比他穿越前的生活過得還要舒坦。
現在他是有錢有權,周邊紅顏環繞,身後小弟跟隨。這樣的生活,確實不是天天窩在沙發玩刷小視頻,給漂亮小姐姐點讚那樣的生活能比得了的。
雖然沒了電腦手機,但他的視力現在都還是52的52,五米之外,纖毫畢現。
雖然沒了那些味道豐富的飲料,但他現在喝得都是以前和不起的咖啡,像貓屎咖啡那玩意,他都是直接用來餵那些路上的野貓的。
雖然沒了片子可以學習,但他只要想,那他每天都可以用實踐去檢驗理論。
在這年代過着這種生活,陳樂道有時候其實感覺挺不真實的,因為這種生活,確實太幸福了。
當然,陳樂道心知肚明,他這種生活,也就僅僅限於一小部分人而已。
他看過報紙,知道西北那邊,這兩三年一直在鬧饑荒,已經災民遍地,餓殍遍野。
就連傳說中的易子相食這種事,都有不少。
甚至聽說就連那些路邊的野狗,它們的眼睛都是紅的,至於為什麼是紅的,報紙上倒是沒說。
畢竟這種報道,一直都被國民政府牢牢控制着,也就偶爾才會有一些膽大包天,致力於記揭露現實新聞的報社,才會弄出這樣的報紙來。
上海這邊的生活雖然一直都是燈紅酒綠,一派繁榮之相,只要有錢,就可以在這裏享受到一切,但上海的生活,只不過是這一片天空之下的偶然之地。
不是真實的。
甚至就連這個表面光鮮亮麗的大都市,其地下,也隱藏着許許多多光是讓人聽了,都會身體發寒打顫的事。
陳樂道靠着夜未央和巡捕房,對那種消息聽過不少,但真正遇上,卻是還沒有一次。
他到目前為止,遇到過的最黑暗的事,也頂多哪家就是被冤死幾條人命,無人敢為其聲冤而已。
這種事,上海灘比比皆是。管都管不過來。
而且這種事和他聽到的那些消息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陳樂道看着下面舞池裏跳舞的人,男人穿西裝打領帶,穿得斯文貴氣,女的穿旗袍踩高跟,各個都作貴婦打扮。
陳樂道安靜地看着,他心裏倒是沒什麼高明文雅的感嘆,就是每次看到這種場景,再想到那些報紙刊登的被餓死冷死累死等等各種死法的人,他心裏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種譏諷、荒唐的感覺。
但這種感覺似乎又不是在針對任何人。憑空而來,憑空而去。
曾經那首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尤唱後庭花的詩,想必當時詩人寫下這首詩的時候,心中的感覺或許他的心態也有那麼幾分相像。
就在陳樂道沉浸在自己的小資產階級情調中,胡思亂想之時,韋正雲走到了他旁邊。
陳樂道
第274章 勞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