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絹的波光清澈而又安靜。
河畔邊,幾隻布穀鳥正在樹梢上追逐嬉戲,偶爾發出悠揚的鳴叫聲。
颯颯~~~
沉穩的腳步,一路輕踏過生機盎然的草坪。
身穿黑色的風衣,手中攥着一大束鮮花,年近四十的薛雲獨自一人來到了河邊,躬身將手中的花卉輕輕放在了墓碑前。
「如萱,我來看你了......」
時過境遷。
當年兩人經常來散心的河畔,早已被薛雲花錢買下。
如今不僅是對外不開放的私人領地,更是安如萱長眠的地方。
暖風莫名揚起,瞬間將男人身後的衣擺掀上了半空。
目光中飽含着深情。
雖然不再年輕,但薛雲的容貌卻並沒有顯得那麼滄桑。
只不過眉宇之間少了些當年的銳氣,下巴處稀疏的鬍渣,讓其看起來老成穩重了不少。
閉上雙眼。
薛雲眺望着川流不息的河水,忍不住仰頭長嘆了一口氣。
這十二年來,他大部分時間都不停來往於大夏帝國的各處要地,面對蔓延到全球範圍內的爭端與戰火,不遺餘力地將其抵擋在國門之外。
久而久之。
薛雲早已成為比當年的北宮穆還要聲名遠播的大夏戰神。
只要有他出現的地方,老百姓們就會十分的安心,那些個境外的宵小更是不敢將主意打到大夏的身上。
一人護一國,十年如一日。
但是不管有多麼的忙碌。
每年到了這個時候,他都會立刻返回龍都,親自帶着一大束鮮花來祭奠自己的亡妻,這不僅是出自於對安如萱的愧疚,更是薛雲心中剩下的唯一寄託。
眉頭微微一皺。
薛雲眯起雙眼,眼神依舊停留在河畔邊的墓碑之上,沉聲道:「出來吧,該面對的總要面對,你又能躲到什麼時候。」
不一會兒的功夫。
大樹之後,一個矮小的身姿探出頭來,正是剛剛才趕到的薛寧微。
「爸......」
古靈精怪地訕笑了一下,全程表現得有些戰戰兢兢。
薛寧微支支吾吾道:「您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提前通知一聲......」
雙手負在身後。
薛雲並沒有回頭的打算,沉聲反問道:「怎麼着,有的事兒還需要親自通知你麼?」
縮了縮脖子。
早已沒了剛才在訓練營中的囂張態度,薛寧微吐了下舌頭,矗立在高大身影之後,壓根就不敢隨意放肆。
「跪下。」薛雲突然開口,語氣中充滿了不容置疑。
雙肩猛地一怔。
眼前的小丫頭連忙乖乖地照辦,朝着河岸邊的墓碑順勢一跪,不敢有半分遲疑。
「我問你。」
直視着前方波光粼粼的河面。
薛雲不苟言笑,沉聲問道:「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麼?」
瞥了眼身邊的父親。
薛寧微輕嘆了一口氣,無奈地應道:「知道,是媽媽的忌日。」
「既然知道,為什麼又會遲到?!」
嚴厲的斥責聲,陡然在河畔邊炸開。
莫名的罡風朝着四面八方洶湧而去,吹拂着無數的植被瘋狂左右搖擺。
沒敢繼續出聲。
年幼的薛寧微就這樣跪伏在墓碑前,雙眼之中早已佈滿了淚水。
事實上,自從她懂事起,薛雲就很少會陪伴在其身邊。
大部分時候,自己的父親永遠是出門在外,前往大夏各地不停徵戰。
大夏戰神,名震世界。
在外人看來,身為薛雲的女兒應該是一件十分幸運的事。
可是對從小就失去母親的薛寧微來說,真正想要的,不過是雙親的溺愛而已。
「而且,我曾經不止一次地警告過你......」
依舊嚴肅地眺望着河畔。
薛雲雙手負在身後,繼續斥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