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輕便馬車隨着平穩而輕快地駛入聖達瑞安城,車頭的銀質鈴鐺隨着車身的顛簸不時發出清澈的的聲音,提醒着前方的行人小心避讓。
裝飾着漆金花飾的車廂中,坐着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年輕女性。她的脖子上掛着一枚由天平和鳶尾花構成的金屬護身符,這個小小的掛飾說明她是善與生命的神明——眾神之主、世人於天上之慈父、主神達瑞摩斯的忠實信徒。一條細膩的白紗從馬車窗戶上低垂下來,遮住了她的面容,只露出她白皙的脖子和尖細俊俏的下巴來。
當馬車路過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一群喧鬧的男孩子從斜刺里嬉笑打鬧着沖了出來。他們口中叫嚷着,手裏揮舞着木質的刀槍,正玩着所有男人童年時都玩過的戰爭遊戲。當先的一個孩子一邊跑一邊回過頭來大聲呼喊着,並沒有看見正迅速向他迫近的馬車。
「咴……」馬車夫嫻熟的駕車技巧救了男孩的命,在緊急關頭,他拼盡力氣勒住了兩匹健壯的馬匹,使馬車在經過一陣劇烈的顛簸搖晃之後停了下來。儘管如此,那個男孩仍然不幸地被馬車撞倒在地,巨大的車輪碾過他的小腿,發出一聲可怕的響聲。繼而,可憐的孩子悽慘地呼叫起來,抱住自己已經變形的腿在地上痛苦地打着滾。跟在他身後的孩子們嚇壞了,這些「勇敢的戰士」們張大了嘴站在那裏,驚慌地看着自己受傷的同伴,不知道到底該怎麼才好。
「您沒傷着吧,巴特斯菲亞小姐。」一待馬車停穩,車夫連忙詢問道。車上這位年輕美貌的乘客身份尊貴,倘若她受了什麼損傷,那後果並不是他能承當得起的。
「我沒事,登特先生。」至高神的虔誠信徒整了整自己的衣冠,親近有禮地回答道。她的臉紅紅的,聲音有些不自然——剛才的那場事故幾乎把她從座位上掀起來,雖然沒有受傷,但確實讓她嚇了一跳。
「那孩子怎麼了?」心神稍定,乘客小姐看着地上的孩子關切地詢問道。
「誰知道……」馬車夫既沮喪又有些惱火地回答,「……至高神在上,這可不關我的事。不知是哪家的混小子連路也不看,直衝着我們就撞過來了。被軋住了腿還是好的,要是我再晚拉一會兒韁繩,哼哼……我們不用管他,小姐,主教閣下正在等着您呢,這點事交給城市巡邏隊處理就好,反正這不是我們的錯兒……」
車門被打開了,年輕虔誠的少女緩緩邁下馬車。她的臉上並沒有刻意露出什麼表情,但無論你從哪個角度來看,似乎總能從她的臉上捕捉到一絲安詳慈愛的微笑。這笑容仿佛帶有某種聖潔的力量,能夠為見到它的人們驅散心中的煩憂和苦痛。
「神說,若見人受苦痛便走開的,必不受我護佑。」少女溫和地說道,她的聲音就像是一縷春風,吹暖了初冬微寒的空氣,「請把我的藥箱拿來,登特先生,我去看看這孩子的傷勢。」
「可是小姐,主教大人正等着您呢……」車夫不安地提醒着。
「神教導我們在榮耀與行善之間選擇後者,我想,主教大人應該不會因為這小小的延誤而責怪我的吧。」年輕的小姐溫和而堅定地說道,緩步走到受傷的孩子身邊。這時的孩子已經停止了叫喊,他的嘴唇發青,因為劇痛而不住顫抖着,蜷縮在地上,臉上和身上儘是塵土。他的左腿下半截幾乎整個向身後扭轉過去,在被馬車軋過的地方高高腫起,皮膚已經變成瘀紫色。
白衣的信徒皺了皺眉頭,她口中輕輕默念了些什麼,繼而兩手發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來,將可怕的傷口包裹起來。隨着這道神聖光芒的閃耀,孩子的痛楚大為減輕了,臉上也有了些血色。這仰仗於神力和信仰的魔法奇蹟使得周圍的人群爆發出驚訝的嘆息聲,人們看待這位少女的目光立刻由欣賞、讚美變成了虔誠和崇拜。
「你叫什麼名字啊?」白衣少女一邊撫mo着孩子的傷腿,一邊柔聲地對他說道。
「杜比,我叫杜比……」孩子咬緊了牙關回答道。
「哦,我想你是個勇敢的孩子,是嗎?剛才我看見你沖在最前面,你是個將軍,對嗎?」少女繼續問道,她的雙手一直沒有停止對傷腿的按摩。當說道「是個將軍」時,她的臉沒來由地泛出一陣羞怯的紅色。
看來她手上的力量加重了不少,儘管又神力的護佑,孩子依然感到了一陣陣的痛楚。不過「你是個將軍
恩典,父神的眷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