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統帥,如果有機會讓他能更快更漂亮地贏得戰鬥,他絕不會選擇醜陋的方式。
事實上,他的選擇並沒有錯誤,任何優秀的將領在面對這樣一個勝機的時候都不會錯過。我相信,即便弗萊德站在他的位置上,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
他唯一的敗因,就是不知道他的對手還擁有着一支如此可怕的力量。
當兩支騎兵接觸的時候,我們的敵人因為沒有得到足夠的衝刺空間,仍處在比較緩慢的速度中。
他們已經沒有衝鋒的必要!
「嘶啦!」弗萊德揚起他黑色的戰刀,毫不費力地取走了最前排那個對手的頭顱。那無頭的騎士似乎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死亡,手持長刀在站馬上奔出很遠。大量的紅色從他的脖頸處飛揚開來,把他衝過的道路都染成了紅色。
弗萊德殘忍地舔拭着染血的刀鋒,而後大喊道:「以血為證,不勝不歸!」那抹鮮艷的顏色掛在他的嘴邊,為他俊俏的面容平添了幾分邪惡。
「以血為證,不勝不歸!」雄壯的呼喝聲在戰場上響起,我們對着躲閃不及的敵人正面迎上前去。我們的對手奮力抵擋,企圖以他們的勇敢來對抗我們的強大。但是,我們所擁有的力量並不是他們能夠抗拒的。敵人的騎兵陣列在我們面前就仿佛利刃下的紙張,剛一接觸就被輕易地撕裂,連反抗的聲音都不是那麼響亮。
如果說,我們是一片飄蕩的星空,閃爍在這個陰沉的冬季上午,那麼,我們踏過的土地就是由鮮血流淌而成的紅色銀河。
這一刻,被烏雲壓抑了太久的天空終於爆發了。一道亮藍色的光弧從天的另一端划過長空,貫穿蒼穹,仿佛一柄利劍在天地最陰暗處刺開了一個傷口,讓許久未曾伸張的光明徹底地爆發開來。
仿佛一個再明顯不過的預兆,天空倏然暗淡下去,即使你還沒有聽到雷聲,閃電也會告訴你一切。一層細細的雪花鹽粒般裹脅在風中,輕輕敲打着戰士們的盔甲和面頰。雪花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不久之後變成了清晰可見的片狀結晶體,在風中不住搖擺。
它們落在我的臉上,我沒有感到冰冷的觸覺。正相反,我覺得它們灼熱滾燙,仿佛一團團正在燃燒的白色火焰。
燃燒的不是雪,是血,是充盈我身軀、帶給我力量的那一道道生命的源泉。
「以血為證,不勝不歸!」這並不是從我的喉嚨,而是從我沸騰的血液中喊出的聲音。勞累、疲憊,這些阻礙我搏殺戰鬥的負面感覺在剎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我只覺得我自己就是一柄鋒利的寶劍,可以切斷阻攔在我面前的一切障礙。
「殺!」長劍一揮,一隻握着武器的手臂在我面前掉落在地上,受傷的士兵哀叫着用他僅存的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傷口,那裏原本是他的臂膀生長的部位。
「殺!」雙劍交擊之後,迎面衝來敵人受不住如此巨大的衝擊力,翻身落到馬下。
「殺!」我的劍嵌在了面前這個敵人的肋骨中,我沒能及時地將它拔出。兩馬交錯,我的敵人帶着我的武器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抽出了馬鞍上的備用劍……
我保證你從沒見過這樣的騎兵交鋒,我們的對手連潰散的權利都沒有,只能聽任我們在他們中間穿行,從原本應該是他們鋒芒最盛的陣型中央把他們剖成了左右兩片,就像一把竹刀剖開竹蔑,就像一把剪子剪開布匹。
最終,我們完全貫穿了他們。
就像是剛剛穿越了一條血的隧道,射出敵陣的星空騎士身上個個都披着一層潮濕的紅色。各色魔法光芒透過那層流動的紅色折射出來,顯露出前所未有的逼人煞氣。
沒人去理會那些已經不成陣列的騎兵,他們能夠帶來的威脅已經不多了。在我們身後,那道原本幾近崩潰的防線重新癒合起來,而且看上去似乎比它剛剛組成的時候還要堅固。這才是這條防線的本來面目,這才是這些士兵真正的力量。已經不需要再用示弱的方式誘騙敵人,他們要做的事情就只剩下堅守。開啟勝利之門的鑰匙已經由他們的手中轉移到我們的劍鋒上,在現在的局面下,我們這三千輕騎才是這長勝負的關鍵。無論我們的處境有多危險,只要我們在全軍覆沒之前殺死米拉澤,就等於贏得了這場戰鬥。
「目標,敵軍本陣,全力衝鋒,只進不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