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邕渾然不覺曹苗的良苦用心。他沉浸在自己成仙得道的夢想之中,無法自拔。
得道難,這一點他深有體會,所以對曹苗潑過來的冷水有心理準備,不僅不失望,反而更加迫切。如果曹苗告訴他,這樣就能成仙了,說不定他反而會有疑慮。
孫邕問曹苗,這一步大概要多久?
曹苗變相的捧了孫邕一下。府君雖然年近半百,但是修行多年,道心堅定,一年左右應該就能有明顯的效果。若能堅持百日不近女色,或許還會更快一些。
孫邕大喜。他練習幾日,已經覺得睡眠明顯改善。若能堅持一年,收穫肯定會更多。至於女色,他本來就不是特別在意,如果能成仙,區區百日,不在話下。
「那就一年之後,再來向王子請教。」
「府君客氣了。其實我和府君差不多,也是初窺門徑,不過比府君早月余而已。見府君求道至誠,卻問道無門,心中不忍,這才托大,傾囊相授。至於其他法門,還要看機緣,說不定府君的機緣勝我,將來我還要向府君請教。」
孫邕大笑,連稱不敢。他又不姓曹,不敢奢望曹操託夢。
賓主盡歡,孫邕心滿意足的走了。
曹志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恨不得對曹苗頂禮膜拜。
孫邕與曹植多次討論仙道,雖說曹植的見識高明,孫邕也表示佩服,可是像這樣心悅誠服的時候卻不多。有時候還會有爭執,甚至大相徑庭,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看來阿兄真是得了武皇帝託夢,要不然怎麼會突然明白這麼多道理?他以前可沒接觸過類似的人或典籍。
「阿兄,這內丹術真能成仙嗎?」
曹苗一本正經地說道:「只是可能,不是一定能。能不能成仙,要看個人機緣。」
「明白,明白。」曹志點頭如小雞啄米。「那……我能練嗎?」
「當然可以,我能傳給孫邕,為什麼不能傳給你。」曹苗轉看打量了曹志一眼,目光漸漸下移。「不過,你若是管不好這臍下三寸,是福是禍,就不好說了。」他忍不住坐了起來,罵道:「你豎子才多大,就破了童子身?」
曹志大窘,結結巴巴地胡亂應了兩句,落荒而逃。
曹苗冷笑一聲,重新躺下了。
他才不擔心曹志會走火入魔呢。靜坐是對身體有些好處,但也僅限於此,成仙得道無異於痴人說夢,走火入魔也不可能。
孫邕感覺這麼好,有一部分是自我催眠,有一部分是因為坐姿。相比於跪坐,盤腿對雙腿——尤其是小腿友好多了。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最後都選擇了盤腿作為靜坐的首先坐姿,是有其必然原因的。
至於手掌和膝蓋之間類似氣流的感覺,只是感覺而已。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用,也就是掌心溫度略高,就和熱敷一樣,有助於緩解膝蓋的酸脹。開始比較明顯,時間長了就沒了。
當然,自我催眠的不算。
——
過了幾日,孫邕離開了雍丘王府,返回陳留郡治。
在雍丘王府的時候,他的生活還是比較清閒的,除了查案子,大部分時間可以自行安排。回到太守府,雖說絕大部分公務都由本地人擔任的功曹之類大吏處理,還是有不少事要他親自過問,空閒時間一下子少了很多。
孫邕越發羨慕曹苗。雖說活動受限,不能出國境,但他衣食無憂,有的是時間修行。一年之後,還有沒有和曹苗對話的資格,他真沒把握。
可是讓他就此棄官,他又做不到。一家老小要吃喝,家族要發展,都寄托在他這個二千石的太守身上,還指望他更進一步呢,又豈是說棄就能棄的。
孫邕進退兩難。
郡丞傅攸看出孫邕有心事,主動詢問。他和孫邕一樣,都是外地人,平時走得近一些。孫邕也信任傅攸,知道他足智多謀,北地傅氏在朝中也有相當的影響力,或許能幫自己達成心愿,便將心事說了。
傅攸聽了內丹術的事,也很詫異。不過他與孫邕的關注點不同,他幾乎第一時間意識到內丹術的政治意義。在向孫邕討教了一番,練習了半個月,發現確如孫邕所說,不僅有助睡眠,而且精力也有明善改善時,便建議孫邕上書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