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植神情沮喪,沉默良久,眼中滿是愧疚。
「這麼久了,一直沒能為你張羅親事,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失職。」曹植抬起頭,雙目泛紅。「你放心,我一定為你尋一門好親事,為你尋個德容兼備的大家閨秀做妻子。」
「謝了。」曹苗第一次露出了真誠的笑容。就是嘛,當爹就要有當爹的樣子,欠我的,趕緊補給我。
曹植又想了想,笑了一聲。「曹爽走了也好,省了不少錢,明天我就派人去陳留,先買幾個絕色胡姬侍候你。府里的婢女也不夠用,順便買幾個補充。」
曹苗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那是我的錢!」
曹植瞅瞅曹苗,神情嚴肅。「那些金餅都是經我手送出去的。」
「……」
曹植站起身,撣了撣衣袖,四處張望了一下。「陛下賞了一些東西,你想要些什麼,我讓人送過去。」
曹苗很不爽。「有枕頭嗎?」
「枕頭?」曹植一時沒反應過來。
「甄皇后用過的枕頭。」
曹植蒼白的臉瞬間通紅,神情也尷尬起來。他很想沉下臉,喝斥曹苗幾句,只是眼神一接觸曹苗便心虛,下意識地挪開,剎那間像是偷情被人抓了現形的少年一般。
曹苗看得清楚,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燒。他其實也只是一說,並不相信曹植和甄夫人真有一腿。可是看曹植這副神情,不像是謠傳啊。難道曹植真有給曹丕戴綠帽的癖好,喜歡年紀大的嫂子。
「你剛才說我母親是因崔琰支持世家而死,和你一點關係也沒有。」曹苗神情嚴肅,帶着一絲憤怒,一絲嘲諷,將一個對生父心懷怨念的兒子表演得入木三分。「你敢再說一遍嗎?」
「呃……」曹植顧左右而言他。
「《感婚賦》寫的是誰?《感鄄賦》又是怎麼回事?」曹苗步步緊逼,不給曹植猶豫的機會。他看過曹植的相關資料,再根據殘存的記憶,大致能推斷出一些事,又故意說得模糊,逼曹植自己腦補。
腦補更接近真相,會強迫對方進入回憶模式,陷入當時的情境之中不能自拔,從而泄露更多的信息。這是從警匪片、諜戰片裏學來的逼供技巧。對付老奸巨猾的慣犯不行,對付曹植這種一把年紀還像懵懂少年的老男孩綽綽有餘。
果然,曹植一下子慌了神,眼神遊移,再無半點為人父的穩重、威嚴。「我……我當時年輕,初為人夫,不……不懂這些。再說了,我怎麼知道你母親不僅識文斷字,還精通詩賦……」
曹苗哼了一聲,充滿鄙視。
曹植跺跺腳,落荒而逃。沒等曹苗反應過來,他已經沒影了。
曹苗暗自後悔。難得有機會見面,他還有好多話想對曹植交待呢,結果被一段即興表演搞砸了。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甄夫人真那麼漂亮嗎,迷住小几歲的曹丕也就罷了,還能讓小她近十歲的曹植魂牽夢縈,過了這麼多年,還一提起就臉熱心跳,方寸大亂?
見曹植走了,阿虎三人返回曹苗身邊,打算回府。時間不早了,他們又練了半天,已經餓得肚子咕咕叫,只想回去吃飯、洗澡,早點乘涼、休息。
曹苗收起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沉着臉,陰森森的目光在阿虎、青桃臉上來回掃了兩遍。
阿虎、青桃心中一凜,下意識的束手屏息。
「你們是我的侍從,還是大王的侍從?」
「自然是……王子的侍從。」阿虎陪着笑。
「那你們該聽我的命令,還是該聽大王的命令?」曹苗站起身,負着手,來回踱了兩圈。「我讓你們走了嗎?你們跑得那麼快。」
「王子,這……這是府里的規矩,我們……雖然是王子的侍從,終究還是府里的人,不……不能不聽。」
「是嗎?」
阿虎還要再說,青桃遞了一個眼色,跪在地上。「王子,婢子錯了,請王子責罰。」阿虎也跟着跪了下來,不敢再說一個字。
「好好反省,想明白了再回去。」曹苗說着,抬起腿,由紅杏侍候着穿上鞋,漫步向王府西門走去。
紅杏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又不敢問,求助地看向青桃。青桃給她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