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苗被曹休轟了出來,和之前進門時的仙風道骨落差太大,着實有點狼狽。
可是曹肇、曹纂卻感激涕零。他們將曹苗送到門口,指天發誓,必有重謝。
曹苗嘀嘀咕咕的表示,你家大司馬脾氣太大,不尊重人,下次不來了。
那一剎那,曹肇也想讓曹苗滾。還下次?有這一次就夠了。
張登喜出望外,進房為曹休檢查患處。曹休已經坐了起來,赤着上身,坦露着瘦骨嶙峋的胸膛,卻自有威猛之勢,讓人不敢相信半個時辰前他還奄奄一息。
檢查完傷勢,張登對曹肇說,癰即將潰口,必須及時手術。曹肇還有些擔心,曹休卻命人端來幾大碗肉粥,也不管燙不燙,直接往嘴裏倒。他還要吃肉,卻被曹肇攔住了。曹苗之前就說過,短時間內不能吃太葷腥的東西,尤其是肥肉,要忌口。
見曹肇言必稱曹苗,曹休氣得一個耳光甩過去,險些將曹肇打聾了。曹肇捂着臉,高興得淚流滿面。曹休這麼有力氣,看來一時半會兒死不了。
雖然極度討厭曹苗,曹休還是接受了曹苗的建議,實行忌口,由張登開了些補氣提神的藥,調理身體。
當天晚上,張登為曹休手術,切開了癰口,清除了膿液。雖然傷口不小,曹休元氣大傷,但是有宮裏和大司馬府的雄厚財力撐着,各種藥材不惜錢的用,還是順利度過了危險期。
能不能康復不好說,短時間內肯定不會死。
五天後,曹肇進宮謝恩,向天子稟報事情的經過。
得知曹休度過危險期,曹叡長出一口氣,喜極忘形,與曹肇執手相看淚眼。他本想親自趕到大司馬府看望,又怕影響曹休休息,便讓曹肇傳話曹休,讓他好好休息,病癒後再談復仇的事。
曹叡隨即下詔,依文皇帝舊制,封曹植二子為鄉公,曹苗為高陽鄉公,曹志為穆鄉公。
寫詔書的時候,孫資、劉放覺得臉上火辣辣的。大臣們上書彈劾曹植,說曹植教子無方,結果天子下詔曹植二子為鄉公,這擺明了就是要打所有人的臉啊。
不用說,等這封詔書公佈,必然會有一場轟轟烈烈的罵戰。
但他們又沒有理由阻止,封王之庶子為鄉公是黃初四年曹丕所定的制度,他們天天喊着要延續曹丕時代的制度,沒道理曹叡執行曹丕所定製度的時候又表示反對。
——
曹肇帶着詔書,趕到雍丘邸傳詔。
還沒進門,就發現了曹纂的侍衛和車馬,一問才知道曹纂也來見曹苗。他連忙趕到曹苗的院子,發現曹苗掄着一根碗口粗的棍子,用力抽打曹纂的胸背,「嘭嘭」有聲,聽聲音就知道這不是開玩笑,是真打,而且是用力打。
曹肇大驚失色,連忙上前喝阻。曹苗倒是很給他面子,立刻扔下棍子,回到廊下的躺椅上,抱怨道:「趕緊把你這傻弟弟領走,累死我了。」
反倒是曹纂急了。「阿兄,我不回去。允良,你快打啊,繼續打,用力點,我給了錢的。」
見曹纂花錢請曹苗揍他,曹肇才明白為什麼留在府門外的侍衛神情那麼古怪,不禁哭笑不得。怎麼父親好了,弟弟又犯病了。有花錢請人揍自己的嗎?是不是和曹苗接觸太多,也瘋了?
「究竟怎麼回事?」曹肇跺足道,臉上的粉都氣花了。
曹纂看看曹肇,又看看曹苗,只得把原委說了一遍。
他上次與阿虎比武,連戰五十七合,一合未勝,百思不得其解。前兩天,他來送約好的尾數四百金,又與阿虎比了一次,發現自己無論怎麼努力,就是贏不了阿虎。萬般無奈之下,他只能向曹苗請教。
曹苗說,要學打人,先學挨打。一是提高應變能力,二是提高抗打擊能力。
與人交手,不會有什麼固定的章法。對方可能是高手,有慣用的招法,也可能是什麼也不懂的莽夫,撈起什麼是什麼。如何才能以不變應萬變?就是在挨打中練習,確保自己不會因為挨了對方一下就失去戰鬥力,同時熟悉常用的攻擊手段,伺機反擊。
曹纂的問題是他太強壯了,而且身份高貴,沒人敢打他,也沒什麼人真能打倒他。所以他一直只知道打人,不知道挨打。遇到普通人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