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見成子爸發火,向來夫唱婦隨的成子媽媽也就不再撒潑了。一筆閣 m.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抽泣着回到裏屋,取出了一個頭巾包紮的包裹。
打開之後,裏面全是五元、十元、五毛、兩毛之類的零鈔。
大成子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他從未想到家裏有這麼多的鈔票。
平時貨郎挑子到莊上,問媽媽要一分錢買個糖豆,都要嚎哭上老半天才能得逞。
如今全讓小叔拿走了,大成子一下嫉妒了起來。
「他小叔,你也知道,前幾年都苦死了。你們老王家欠外邊的陳年爛賬,一半都是你二哥還上的。這兩年我們累死累活,日子才稍微好過了些。這點錢將來你就是摔鍋賣鐵也要還給我們,都是留着給你侄子們娶媳婦上學用的。」
媽媽把零鈔一張一張點數後重新包好,鄭重的交到小叔手裏。
「放心吧二嫂!一定還一定還!要不我給你立個字據!」
小叔欣喜萬分的接過包裹,一個勁的給成子媽道謝。
「立字據就不需要了!我們都是睜眼瞎子,也看不懂!你們王家老的小的都在場,將來還不還錢就看你王世忠的良心了!」
媽媽衛蘭又恢復了常態,在婆家叔伯面前,她給足了成子爸爸面子。
大成子還記得,那天夜晚爸爸和媽媽整整爭吵了一夜。
這也是從他記事以來,父母爭吵最厲害的一次。
爸爸一早就出門了,媽媽紅腫着雙眼挺着大肚子,起來給全家人準備早飯。
那天媽媽看大成子,也是一百個不順眼。
一點小事都能惹她勃然大怒,死孩子、孬孩子的罵他。
晚上大爺大娘過來,大娘聲淚俱下的勸慰媽媽,聲討了老王家一百個不是。
媽媽衛蘭的這口惡氣,才算暫時消停了下來。
十天以後,爸爸滿面風塵的從外邊歸來了,交給了媽媽一沓子紙幣。
這沓沾滿汗水的鈔票,終於掃去了媽媽滿臉的陰霾。
她原諒了爸爸,恢復了往日的勤勞和笑容,全家人又能快快樂樂的過日子了。
後來毛丫告訴大成子,爸爸王世川那段日子不在家,是和軍子堂哥他們到內山扛樹去了。
別人兩天一趟,每次扛一棵杉樹,成子爸爸卻是一天一趟不分晝夜,而且每次扛兩棵杺條。
如此不要命的苦幹,半個月的回報是五十元的血汗錢。
把借給小叔的那筆積蓄,補回了一小半。
也許讓妻兒吃苦受累,舍小家為大家,成子爸爸自己也不好受吧。
所以他要用這種捨命掙快錢的方式,把損失補回來,也算是對媽媽衛蘭的一種贖罪了。
那時候山區的木材、毛竹交易都是有計劃的,一般人很難搞到指標。
社員私自進大別山腹地扛樹、扛毛竹,屬於投機倒把,是一種不能公開的違法行為。
扛樹人所走的路線,都是沒有人煙的山間小路,乘着夜間悄悄的出山。
而木材的買家也會事先聯繫好,到了約定的地方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自留地、家庭副業半放開的那幾年,農家的生活日漸寬裕,對於內山優質木材的需求也越發多了起來。
誰家兒子結婚、姑娘出嫁,需要蓋房子做家具,都會聯繫本地的老木匠。
價錢談好之後,木匠才會找可靠的熟人進山扛樹。
這樣的交易,不管是賣樹的山民,扛樹人,還是山外的買家,都是各取所需。
已經形成了一條不能見光的產業鏈,很早的時候就在計劃經濟的外圍悄悄進行了。
有點像後來邊境貿易中的走私,「價格雙軌制」時代的倒買倒賣,又像嚴格外匯管制時期的「黑市交易」。
在那個時候,不出工勞動,一門心思做副業,是不務正業的「二流子」們才幹的事情。
像成子爸爸王世川這樣出身不好的本分農民,一個家庭的主心骨,沒有被逼到絕路上,一般都不敢從事這樣的營生。
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