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像過無數次和夜傾寒見面的情形,可真的見到了,蕭清羽還是冷靜不下來。
一股怒火油然而生,仿佛火山噴發般瞬間達到了頂點。她只想衝上去,用盡所能殺了這個心狠手辣、自私歹毒的男人,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理智卻讓蕭清羽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拼命忍耐,才能控制住不出手,不暴露。
夜傾寒帶着一個隨身太監,以及兩個宮人朝頤和宮走來。
他閒庭信步,似乎心情不錯,唇角還帶着一絲笑意,更顯得清雋華貴。隨着他越走越近,一股強大的氣場迎面而來,帶給蕭清羽莫大的壓力,仿佛是一團幽暗的深淵,可怕得深不見底。
蕭清羽死死盯着夜傾寒,仇恨在她心中掀起驚濤駭浪,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可表面上,她卻靜靜地站在那裏,頷首垂眸,畢恭畢敬的。
夜傾寒並沒有多看她一眼,剛要擦身而過,忽然停了下來。
「你是哪個宮的,朕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他質問蕭清羽,瞳中有一抹冷色。
「是蘭陵長公主派我來的,和盛二小姐交代幾句話。」蕭清羽淡淡說道,她實在不願在這個男人面前自稱『奴婢』,哪怕是假裝的,她也不允許自己這麼低賤。
夜傾寒還沒開口,他身後的太監已經尖着嗓子呵斥道:「大膽!竟然在皇上面上不恭,不但不給皇上請安,還膽大包天自稱『我』,簡直沒規矩!」
這是夜傾寒身邊的狗腿子,太監總管魏倫,同樣是個欺善怕惡,壞事做絕之人。
蕭清羽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長公主還未嫁給皇上,怎麼,皇上這麼快就迫不及待使喚長公主的人了嗎?」
她發現這個藉口很好,不用對夜傾寒客氣。
魏倫聽得眼珠子都要鼓出來了,舉起浮塵就要打蕭清羽,卻被夜傾寒制止了:「嗯,你說得對,既然是長公主的人,就不必多禮,在朕面前隨意點就行,朕不怪你。」
臉上浮現一抹溫和的微笑,夜傾寒打量了蕭清羽一眼,才發現她不過十五六的妙齡,生得清麗脫俗,氣質出塵,絕非一般宮女身份。一股淡淡的靈氣繚繞她周圍,一看就是個靈通強者。
他更是多了幾分耐心,淡笑道:「朕該怎麼稱呼你?」
「蕭清。」
「嗯,蕭清」
點了點頭,夜傾寒絲毫沒有懷疑,站在他面前的人就是曾經死在他劍下的一抹芳魂,前來報仇的,他又問道:「你剛才說是奉了長公主之命,來找雲萱做什麼?」
雲萱,竟然叫得這麼親熱?
蕭清羽心中冷哼一聲,一副為寧煙雨抱不平的口氣道:「皇上既然馬上就要和長公主成婚了,宮中卻還住着其他未婚女子,豈不是於理不合?長公主派我走一趟,皇上還需要問原因?」
她這般直言,口氣還不太好,夜傾寒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他呵呵笑了起來:「原來如此,長公主誤會了。雲萱是先皇后的妹妹,盛家只剩她一個孤女,朕是她姐夫,照顧她也是應該的,但絕對沒有其他意思。」
「皇上去跟長公主解釋好了,不必給我說。」
「你這丫頭果然像極了長公主的脾氣,一樣的那麼傲氣。嗯,是她的人!」夜傾寒依舊沒有發火,反而笑了起來。
這一剎那,宛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磁性低沉的聲音仿佛醇厚的美酒,俊美的容顏宛如上天最傑出的作品。加上他帝王之尊,風采無限,只怕見了他的少女都會深深地沉醉,拜倒在他面前。
蕭清羽卻一陣惡寒,趕緊低下了頭。
再看下去,她幾乎忍不住要動手了。
這男人永遠是這樣,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有深意,表面上禮賢下士,毫無帝王的架子。可只有她才知道這男人完美的另一面,是何等腹黑殘忍,心狠手辣。
一旦被他迷惑,就會永墜地獄,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說完這句話,夜傾寒也沒有再停留,轉身就走了。
魏倫狠狠地瞪了蕭清羽一眼,才忙不迭地小跑上去,猶如哈巴狗一般跟在夜傾寒身後。
僵硬了片刻,蕭清羽才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