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兄弟,可算把你等回來了。」
阿拉哈巴德城外,陳列着一支一眼望不到盡頭、軍容肅穆的部隊,而在這沖天的鐵馬金戈之前,便是此時鎮守西南的臨時統帥陳春生和副帥朱允熞。
能讓這位雲南都指揮使和皇親貴胄親自迎接的,除了馬大軍,自然再無二者了。
「末將陳春生(朱允熞)見過馬帥!」
兩人抱拳,身後,數十名西南各國的重將統領都齊齊抱拳,躬身見禮。
「勞兩位親迎了。」
翻身下馬,馬大軍快步上前扶起朱允熞的雙臂,側首喊道,示意陳春生和其身後一大票迎接的將官免禮。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果然還是這一線疆場的味道,更值得老子留戀啊。」
馬大軍微微仰首,閉上眼睛陶醉的深吸一口,由衷的讚嘆了一句。
他是一副神遊自在,卻把一旁的陳春生聽得目瞪口呆。
「你剛才說什麼玩意?」
「留戀啊。」
陳春生頭搖的跟撥浪鼓一般:「不對,不對,再往前那句。」
「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啊。」
陳春生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開始上下打量起馬大軍來:「兄弟,要不是你這支獨眼,我都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冒牌貨呢,你這去南京兩年,都開始會拽文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馬大軍頓時得意的嘿嘿一笑,開始炫耀起自己本不多的墨水:「那是,你是不知道這兩年我都怎麼過來的,陛下說要考核我們這些武官,不識字的就趕回老家種地,為此,我是天天往秦淮河、京郊跑。」
「秦淮河、京郊?」
陳春生迷惑的眨巴眨巴眼:「那是什麼地方?」
瞧老友這幅神情,馬大軍便唉聲嘆氣起來,以手拍了拍前者的肩頭。
「別提了,這倆地是南京教書識字的地方,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人間地獄一般,這裏的老師一個比一個嚴厲,我一句沒學會,那傢伙,不是鞭子就是蠟燭的,你看我這一身,全是傷。」
陳春生頓時心疼起來,嘴裏連連驚呼:「天子腳下,竟敢這般無禮,一群酸儒秀才,還敢傷邊疆重將,簡直是膽大包天。」
「不止呢。」
馬大軍臉上繃着笑,咬牙切齒:「有時候她們竟然還懲罰我讓我脫衣服。」
「這、這。」
心中對南京的所有美好嚮往,在這一刻陳春生的心裏全部灰飛煙滅。
「男子漢大丈夫,怎能任由他們這般羞辱,屬實該殺。」
說着,陳春生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馬大軍的性格能受這種羞辱?
念及至此,眼神便帶着狐疑對上了馬大軍的獨眼,這一對視沒到須臾,馬大軍便哈哈大笑起來。
陳春生哪裏還不知道自己是被騙了,也是氣樂了,一拳搗在馬大軍的胸口上。
「他娘的,逛妓院就逛妓院,跟我倆這胡扯什麼呢,我還真以為你是專心致志尋師拜學呢,感情你的老師都是這麼些個玩意。」
兄弟倆人又在城外打趣幾句,馬大軍才正色起來,端肅頭盔整理襟甲,翻身上了高頭馬,扯動馬韁巡視軍容。
「明軍威武!」
「將軍威武!」
「明軍威武!」
「大明威武!」
滿意的點點頭,馬大軍一夾馬腹,昂首挺胸一馬當先的進入這座印度的重城,他的親兵和朱允熞等人附纓其後。
一行人直驅帥府,馬大軍並沒有第一時間在首位落座,而是鄭重其事的取出了朱允炆的詔命、總參謀府的詔令及掛帥前來的印信虎符,交由軍中參謀、書記官查驗無誤後,才算名正言順的西南諸國總指揮。
「此番本帥前來是奉了皇命,點諸國聯軍五十萬,一舉吞滅整個北德里蘇丹國。」
府內正堂之上,整齊的坐着幾十名中層以上將領,聞言無不大吃一驚。
五十萬?
大明立國以來,除了當初皇帝御駕親征安南的時候動用的軍隊數量超過之外,再無如此這般聲勢浩大的征伐
第四百零七章:落日餘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