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大明的官,就哪一個位置最不好做這問題來一次票選,南京應天府尹絕對要排在大明政壇的第一位。
這個最早設立之初主要由太祖女婿擔任的位置,從某種角度來解析,就是再將非背景深厚的拒之門外。
光有得罪權貴的勇氣不行,你還得有得罪權貴的資格和實力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沒有以上兩點,應天府尹最適合做的事情就是當鵪鶉,當一個瞎子、聾子和啞巴。
南京可不僅僅是全國人口最大的都市,也是擁有達官顯貴最多的城市,遠超各省相加的總量。
應天府尹陳紹不僅要勞心勞力的維繫着這座擁有上百萬人口大城市的治安,還要維繫文武兩個階級,那一群一二品的頂級大員。
這次京郊球場打群架的消息被陳紹得知後,後者的腦袋又開始疼的一陣脹痛。
二代之所以是二代,當然是因為他們擁有一群好爹,這只是一個群像符號的標記,當然不代表本身的能力及素養,只是因為這個群像符號,讓人下意識的覺得二代們能力被背景掩蓋。
大家都喜歡或者希望和二代交朋友,因為後者無論是權二代亦或者富二代,總會在某些方面極其大方,這個大方可以使別人受益甚至改變人生。
那,有多少人喜歡跟二代做對手或敵人呢?
這恐怕寥寥,陳紹就絕不會成為其中之一,他為官多年,一直秉承的都是不在政壇為自己樹立敵人,更別說跟這麼一群人了。
可今天陳紹哭了,他萬萬沒有想過,自己湊熱鬧搞出來的足球隊,竟然能在球場上把這麼一群二代暴打一頓。
當出勤的衙差把烏泱泱幾十號人帶回衙門的時候,陳紹坐在明堂上就開始精神恍惚。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麼?
看看眼下這一群鼻青臉腫但卻依然昂首傲然的小伙子吧,一個侯爵、三個伯爵,其他十來個人,雖然沒有爵位在身,但最差的一個,家裏也有二品的武階。
至於另一邊自己的隊伍,級別最高的也不過只是一個區區的班頭,祖上最闊的時候,家裏做過這應天府六房之一的主簿官而已。
身份上註定是天差地別了。
這都哪裏來的勇氣!
陳紹哆嗦着嘴唇發火,狠狠的一拍大案:「都給我跪下!」
他當然不敢斥責這群武勛下跪,前者見皇帝都免跪,他罵的只能是自己那群胥吏。
「憑什麼!」
令陳紹始料未及的,就是自己這麼一群胥吏中,那個在他眼裏可謂罪魁禍首的文書如此刺頭,竟然在明堂之上頂了一句:「憑什麼只讓我們跪。」
「武勛免跪禮是國法,本官哪裏做的不對。」
文人都有三分傲骨,加上年輕人的血氣方剛,促使其懟道。
「武勛免跪禮是國法,但這些人裏面,僅有幾人襲了父爵,其他沒有爵位在身的憑什麼不跪。」
這便說的陳紹無言以對了。
潛規則嘛。
誰還能想到會有鐵頭娃這般較真。
指節被陳紹捏的發白,只見他冷哼一聲:「你好大的膽子敢質疑本官,咆哮公堂,左右,掌嘴三十。」
他現在可沒心情袒護自己的下屬了,這樣的下屬,應天府有數千個,陳紹可記不住這人的名字。
堂堂大明的武定侯現在就頂着一頭的血污坐在公堂上看着呢。
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覆,鐵定不會善罷甘休。
身份的天地懸殊和階級差距註定這次過堂是不可能公平的,甚至過堂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開端。
以外球場上不是沒有過熱血上頭打架鬥毆這種事,京郊的不夜城,本身就是治安最大的不穩定因子,但沒有一次過過堂。
現在輪到武勛挨了揍,馬上就要公辦,不是差異化對待是什麼。
藤製的掌嘴板抽在嘴上那是極疼的,公堂上的衙役雖然有心對自己人下手輕點,但即使控制着力度,三十板下去也足使的這名小文書血流不止,捂着嘴躺在地上疼到蜷縮起來。
這一下便讓一大群
第三百七十四章:拿起書和放下書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