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都是我馬啟亮一個人在背後下的指示吧?
要是你初來乍到撥不清這眼前的重重迷霧,就先放下來別急於一時。
最後更是隱晦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
遇到問題就來找我馬啟亮多多通氣,泉州各界我都能替你協調處理。
還別說,這麼一番話說完,朱文圻心裏確實是有些遲疑的,初來乍到的,他哪裏就能一眼分辨出泉州這地界的官員,哪些是忠、哪些是奸,亦或者全是奸臣呢?
心裏遲疑,臉上還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樣子。
「下官來之前,驚鴻一瞥間好像看到了泉州商會的會長?」
朱文圻謝過一名公員奉上的茶水,看向馬啟亮笑道:「他不忙着去海運司核數交差,還來咱們知府衙門瞎跑,看來是沒拿下官的話當回事。」
「是嗎,我怎麼沒看到?」
馬啟亮打了一句哈哈:「那可能是去府尊那裏匯報什麼事吧,畢竟人家是咱們泉州當地的商業魁首,泉州有今天的成績,仰賴的也是這些商人不是,所以歷任知府都跟泉商的關係比較親近,這一點也無可厚非。
你主政商務司,將來也免不了要跟泉州商會打交道,雖說眼下泉州商會的風評不是怎麼太好,但不能人云亦云,咱們都是做官的,得有明辨是非的能力,不然法令如刀,落下就是傷及無辜。」
悠着點,別稀里糊塗就被人拿來當刀使。
「歷任知府都跟泉商的關係比較親近?」
朱文圻心裏念叨了一句,上一任泉州知府李清泉就是因為涉嫌腐敗被砍的腦袋,算是可以為馬啟亮這番說辭提供一些支持,但也僅此而已。
因為當初李清泉落馬的時候,陳天正就是泉州府同知,如果他也涉嫌其中,沒道理還能帶病提拔出任知府。
泉州水深,看來今天自己的這番試探也是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反而被馬啟亮三言兩語說的自己更加迷惑了不少。
不過也不全然是白費功夫,從陳天正和馬啟亮的回應來看,倒是踐證了朱文圻心中第一個判斷。
那就是陳天正和馬啟亮之間的關係很差。
兩人一個一把手、一個二把手,並不像接風宴那天表現給自己這個外來者看到的那般親密。
他倆互相都在斗,而自己很可能就是他倆爭鬥中拉攏或者說想要利用的那把尖刀。
泉州不是小朝廷,但只要是官場,黨爭都是無處不在的。
走私這件大案,背後到底是誰在放縱,目前來看並不真切啊。
朱文圻有些心事忡忡的離開了馬啟亮的辦公室,頓感肩頭壓力頗巨,但更多的還是興奮。
泉州斗的再狠,水再深,能比的上南京朝堂?
能比的上內閣跟各部之間的利益紐帶、親疏遠近?
理弄一個泉州的難度再大終究是一隅之地,這是一個多好的鍛煉機會啊。
跟泉州比起來,朱文奎去的鳳陽根本就是自家的後花園,能有什麼棘手困難的事情。
一念到此,朱文圻更是鬥志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