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錦衣衛介入的那一刻開始,何奕和趙武兩人都知道,泉州走私案就算是徹底鬧大了,這個蓋子誰都捂不住。
何奕自然是開心的緊,而趙武就有些緊張了,但還沒到徹底絕望的時候。
泉州這個地界,連御前司的監察太監都被他們給拉下了水,就算是錦衣衛衙門又如何,誰敢保證都是乾淨的?
上前盤盤道,說不準也是一個鍋里吃飯的自家人。
想到這,趙武就迎了上去,臉上掛起一絲有些諂媚的笑:「下官按察司行動一處處正,不知是哪位上官帶隊啊。」
讓趙武始料未及的,這些錦衣衛沒有一人應話,而是分列左右,讓出了一個穿着非錦衣衛官袍的男人。
「這是?」
趙武有些摸不清頭腦,便問了一句。
男人沖趙武笑了笑,開口自我介紹道:「西廠駐福建特情司,泉州特情處處正靳開河。」
錦衣衛的兵,西廠的官!
這配置組合,讓趙武有種遍體生寒的感覺,嗓子眼更是發緊了不少。
「這、這。」
乾笑了兩聲,趙武硬着頭皮問道:「夜深了,靳處正怎麼想起來咱泉州港了,夜裏海風涼,別傷了貴體啊。」
靳開河卻不給趙武面子,一把推開後者,就走向十八區的方向:「海風涼不涼我還沒感受到,但這殺氣是真刺骨啊。」
說罷走到兩隊人中間大喝一聲:「誰給你們的膽子拔刀,全部收起來。」
也是西廠的名頭唬人,靳開河這一喝之下,幾百號衙差也不管各自領頭的命令了,紛紛收刀入鞘,乖巧的緊。
「你們查什麼案子,辦什麼事跟西廠沒有任何關係,我也不是來替誰站台的。」
靳開河環顧一圈,朗聲道:「只是西廠接到密報,說這裏有東瀛密諜,所以我與錦衣衛此來是抓諜賊的,你們該忙什麼忙什麼。」
抓間諜抓到泉州港,還就那麼巧跑到十八區來?
這種解釋,無論是趙武還是何奕都是自然不信的,不信歸不信,趙武卻是開心的不得了。
沒聽靳開河說的話嗎,該忙啥忙啥,人家西廠不問。
「靳處正自便,我們按察司一定全力支持,抓捕諜賊。」
靳開河頷首笑了笑:「那就是最好。」
說罷一揮手:「繼續搜。」
幾十名錦衣衛和一些西廠的番子便紛紛舉起火把,開始挨個貨倉的進入搜查,不多時紛紛跑出來匯報:「稟告處正,沒有人,全是各種貨物。」
「那就如實寫進行動報告裏吧。」
靳開河沖何奕、趙武兩人拱了拱手:「你們繼續,告辭。」
說罷轉頭就要帶隊離開,卻把趙武弄得一臉痛苦。
看似靳開河此來屬是公事公辦,但那一句如實寫進行動報告,證明十八區貨倉全是貨物沒有間諜,卻要了親命,趙武帶隊來此的目的還怎麼實現?
沒辦法,趙武只好硬着頭皮攔了一句:「既然並未發現諜情,靳處正,下官有一個不情之請,就是這報告能不能只寫一句,就別加上後半句那有的沒的事了,什麼貨不貨的對吧。」
說着話,隱晦的捏了一張券票遞進靳開河的袖筒里:「泉州銀行價券五萬兩,聊表心意吃頓便飯。」
「五萬兩?」
靳開河眉頭一跳,驚愕的看向趙武:「你一個小小的處正,哪裏來的那麼多錢?」
說這話的時候,靳開河的調門可高,在靜謐的夜裏,整個十八區烏泱泱千八百號人幾乎都聽的清楚。
這一下可讓趙武嚇得滿頭大汗,但他現在無路可退,只好咬緊牙關賠笑:「都是受人所託辦事罷了。」
一句受人所託讓靳開河沉吟起來,念叨着:「受人所託、受人所託?」
還當是自己這句隱晦的警告起到了作用,趙武頓時興奮不已,還打算再進一步,就聽到一句令他面色大變的話。
「難道你就是我們正在捉拿的諜賊?」
靳開河咋呼起來:「是不是受倭賊所託,隱藏泉州打算製造禍亂!」
沒那麼往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