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食,但總還能填飽肚子不至於餓着。
肚子裏有口飽飯,不用忍飢挨餓,凍得破衣爛衫,我們這些小老百姓就知足了。
等到今上登基,改元新朝,這日子呀,一天一個樣、一天一個樣。
別說老百姓了,連我這個做父母官的,都覺得這日子變得太快,有些跟不上的感覺。
以前剛剛省考錄入公員的時候,縣裏出過一起案子,一個乞丐餓極了,翻進別人家裏偷雞,被主人發現,乞丐情急之下殺了那家主人,一不做二不休又殺了人家一家六口。
等衙門接到報案趕過去的時候,那乞丐就守在一地屍體邊上烤雞吃。
詢問的時候,乞丐就說了一句話,他餓,他只想吃飯活下去。
那時候縣令是馬啟亮,馬啟亮那個怒啊,恨紅了眼,乞丐還沒有上刑場就被活活上大刑折磨致死。
後來,馬啟亮就跟我說,說他保證,一定要讓所有百姓都能吃飽飯,餓不到。
說到就要做到,馬啟亮在升遷,我也在升遷,馬啟亮的話也是我的心裏目標。
至今日,皇明三十七年!
這件事我跟馬啟亮都做到了,泉州七十萬百姓,沒有一個人會因為一隻雞而去傷害另一個人,因為,不敢說頓頓吃肉,但在泉州,只要你不懶,一個星期殺一隻雞補身子根本沒有任何的困難。
泉州沒有乞丐,泉州的犯罪率是整個福建、整個大明最低的!
這是整個泉州知府衙門及下,所有公員的功勞。
我們把泉州治理成了今天的樣子,目的,就是為了不讓當年那個乞丐犯下的人間慘案重現。
人人有飯吃、有衣穿、有戲聽,誰還去犯罪?
家庭穩定,有妻有兒,誰還去製造事端?
不是我們在打擊犯罪,是我們將民生搞好之後,老百姓自己就會抵制犯罪。
扔到六十年前,一個孩子都知道拿起刀去殺人!
這種迥異,就是穩定與動盪的差距之處。
泉州大學裏那群學生,總是說穩定最大的受益者是我們這群當官的統治者,誠然,我們追求穩定確實是為了我們自身的法權基礎,但穩定最大的受益者是百姓,是這個穩定體系下每一個人!
泉州富裕了,人心貪婪了,有的不法商人開始去犯罪,去走私,當時泉州知府衙門沒有一個好官,因為他貪腐受賄,導致這個惡果越來越大,大到我上位的時候,泉州已經爛透了!
整個泉州都在走私,我怎麼辦?
你不了解全貌真偽,你可以站在局外大說風涼話,但我不行,我要為泉州負責。
泉州七十萬百姓要生存、要吃飯、要發展、要富裕,我是第一責任人!不是你!也不是他馬啟亮,更不是馬馳!
他們可以上下其手的貪、你可以居高臨下的審我,只有我,只有我每天要絞盡腦汁的穩定住泉州,讓泉州不至於一口氣墜落進深淵之底。
我向南京舉報,一查到底,弄得泉州天下大亂,幾千顆人頭滾滾,泉州的老百姓怎麼想,他們會看着那流淌成河的血感慨,夢醒了,原來他們還是活在一個到處是犯罪、殺戮和血腥恐怖的時代。
我不能碎了他們的夢,所以我跟馬啟亮達成了妥協。
我可以對他們的走私放縱,但這种放縱是有限的放縱,是以不影響泉州百姓生活活計為基礎的。
他的人絕不允許恃強凌弱,絕不允許欺壓百姓,所以,每當發生一起惡劣的案件,會導致泉州進入南京視線的時候,我跟馬啟亮算是想法一致的。
我們都在合力處理,將罪犯嚴抓嚴判,該殺的絕不姑息,哪怕那個人是馬啟亮或者我本人的親朋好友。
溫斌是我殺的,因為他知道的太多了,他在牢裏全招了,他背叛了我們達成的協議,就是絕不製造大案。
朱美坤打擊走私的事,是我、馬啟亮、馬馳一手推動的,因為我們都知道,紙包不住火,早晚都會被南京知悉,很可能朱美坤的空降就是南京方面開始注意泉州的徵兆。
我們做了一本賬目給朱美坤看,讓他發現端倪並開始着手查案,殺一批替死鬼、罰一筆逃稅銀,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