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經幾天的旅途勞頓,鄭和一行總算是看到了南京,但卻只是一塊界碑,一處收費站。
南京城的城牆跑哪去了?
幸虧出發前泉州地界朱文圻給開了手續,要不然他們這一行下收費站的時候,還得繳納一筆不菲的高速通行費。
曾經宏偉壯麗的南京城牆,眼下能看到了,就只剩下一面留作後世觀瞻了。
鄭和有些感慨,但很快這些感慨就被無盡的震撼給驅散。
從下了高速開始到進入人數越加密集的主城區,迢迢幾十里路,他眼裏全是密密麻麻的行人和數之不盡門連門的商戶店鋪。
那些曾經在他印象里還存有的田畝,眼下全成了各種各樣的街道。
賣服裝的、賣美食的、賣奇珍異貨的、還有什麼馬車行、自行車行、人力車行。
看着觀着,鄭和便感覺到自己所坐的馬車停下下來,探頭從車窗的位置觀瞧,發現自己的馬車被攔了下來。
看不見馬車插着『御前司』的旗子嗎。
這都敢攔?
攔下鄭和馬車的是一個衙差,穿着一身幹練的緊身行頭,款式有些類似飛魚服,只是少卻了那些精美的繡圖,只是一身整潔,簡單的在胸口繡了一個標。
「南京交通司」
「你們不能從這裏走,這是公共和應急車道,看不見劃線嗎?」
這衙差才不管什麼御前司御後司呢,直接打兜里拿出個本子,刺啦一聲撕下一頁遞給車夫。
「罰款五百,交錢。」
車夫也是鄭和的親兵,當場就笑了:「你知道車裏坐的誰嗎,瞎了你的眼,敢罰我們將軍。」
「將軍?」
這小年輕也是橫的緊:「這是南京城,大街上跑的官車,十個裏面六個都督三個尚書剩下一個是閣老,您這位將軍在這還真吃不開,這公共和應急車道,只有四百里以上的加急公事才能跑,你們有加急的急件公函嗎?」
親兵惱急,還是鄭和在車廂里咳了一聲,這才悶了下來,怏怏不樂的打懷裏掏出一張銅票。
「給你。」
經過那次在駐蹕區沒錢的尷尬後,鄭和離開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差人騎快馬飛奔回泉州找朱文圻要錢,這才算暫緩手頭之緊。
就當時要錢的時候,聽說朱文圻一臉的不開心,沒少嘟囔。
「就這點私房錢,你回去跟鄭叔叔說,再過幾日我回京的時候,讓他雙倍給我補上。」
這衙差領了錢才算讓道,但還是將鄭和的馬車驅離這所謂的公共車道,匯進了極其擁堵的主幹道車流之內。
這時候,御前司的招牌可就沒用了。
速度緩慢的宛如龜爬一般。
好在再慢總有盡時,越是靠近皇宮的方向,這交通情況便越加暢通,等進入長安街,這路上便空曠的緊,可以盡情馳騁。
結果,又被攔下來了。
這次是兩個穿交通司差服的公員。
「長安街禁止馳馬,看不見街頭的禁令嗎?這條街可全是中央的部院司衙,吵着了辦公,影響了國家大事,你們擔得起嗎?
罰款五千,扣車三天。」
這下連鄭和都坐不住了,一鑽身就從車廂里走出來,真箇怒了。
「本官是鄭和,三年沒回南京來了,不知道這改的規矩。」
「哦,原來是鄭大都督。」
其中一個年輕人一語就道出了鄭和的身份,而後面色一正:「那也不行,這面子給不了。」
能在長安街執勤的小年輕,怎可能家裏沒點關係。
見這人一語就認出自己的身份,鄭和眼神便不由瞥了一下。
原來是個宗親,老朱家的孩子。
皇親貴胄做一個小小的交管,屬實是委屈了。
果真是那句話,管你什麼身份進了長安街都不好使。
除非你姓朱,還得是文字輩的。
你鄭和配姓朱嗎?
敢取個朱文啥的名字嗎?
被難為了一番後,鄭和也是真的沒轍,只好捏着鼻子把身上所有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