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團拜會結束的午宴之上,朱文圻並沒有能夠跟朱文奎坐到一張桌子上,畢竟兩者的身份不同。
朱文奎跟王雨森等南直隸各府知府坐在一起,而朱文圻則是跟他的一眾同學坐在一起。
圈子不同,但並無高低懸殊之分。
朱文奎一桌都是正四品的知府,像王雨森這位應天府尹更是正三品的品軼,但任誰也不敢小瞧朱文圻那一桌還不大不大的學生。
湖畔二期的學生,結了業再過些年,也當的上一句未來可期。
「殿下,我敬您一杯。」
面對着王雨森的提酒,朱文奎趕忙謙遜道:「王府尊切莫多禮,這裏沒有大皇子朱文奎,只有鳳陽知府朱志垣。」
兩人碰了杯,都一飲而盡,哈出一口酒氣來。
「二皇子能來,真是萬萬沒想到啊。」
放下酒杯,王雨森便微微側首,眼神遊離了一下轉了回來。
「以學生代表的身份出席新年與國慶的大宴,真是一步好棋。」
朱文奎笑笑:「什麼棋不棋的,這麼有意義的活動,是應該讓學生們多多參與進來才是。」
這回答讓王雨森稍微愣了一下,然後也笑了起來,沒有再繼續多說,頻頻提起酒杯跟同桌的其他知府們喝着。
雖說是佳節的大宴,但到底也沒人真照着酩酊大醉的濫喝,大傢伙還是比較節制的淺嘗輒止。
至於像朱文圻等學生的筵席上那更是連酒都沒有。
朱文圻不時會看向朱文奎的方向,但並沒有打算起身過去串場的想法,他也沒打算到處瞎跑把這裏當成聯絡關係,拉幫結派的一個平台。
能夠來參加對朱文圻來說已經足夠,釋放出來的信號就是要證明自己是有辦法參與進來的,要是自己再心急火燎的上下蹦跳,那就顯得不成體統了。
宴會結束之後會有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緊跟着便是大傢伙一道觀看所謂的春節聯歡晚會。
禮部安排的節目單在初三的時候就已經拿給了楊士奇審閱,一些不合時宜的節目被砍掉,剩下的,左右無非就是歌頌這麼個主題。
前身由教坊司轉型改成的歌舞劇團經過這麼十幾年的發展,也算的上是有模有樣,無論是大型的歌舞秀,還是個人或雙人獨唱、獨舞型的節目都有,雖然少了後世大家喜聞樂見的喜劇節目,總的來說這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春節聯歡晚會,還是讓與會觀看的所有人看的津津有味,沉迷其中。
除了楊士奇這些閣部大臣們,其他諸如農、工、商、學生、老兵這些代表們,以往的幾十年哪有機會或者說資格欣賞到這些歌舞表演呢?
商人們不敢看,非商人看不起。
朱棣就坐在楊士奇的身邊,兩人一樣看得有滋有味,不時也會客氣的報以熱烈的掌聲。
「看看現在過得生活,再想想孤小時候,真真是天壤之別,如墜夢中啊。」
台上唱完了一出元雜劇《竇娥冤》,台下的朱棣便感慨了這麼一句。
「孤小時候想吃蘋果,都得大哥找父皇去要才能要來,後來父皇征方國珍的時候,就想吃都吃不上了。」
說完,朱棣自己都笑了起來:「再看看現在,蘋果五十文一斤,跟肉價差不太多,尋常百姓想吃也能買的起,孤府上去採買回來就跟孤說,都要排隊了。」
「現在的日子好過,說明咱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楊士奇舒心一笑,右手隨着曲牌輕輕拍着大腿:「我剛錄進士那年,滿腦子都想着當官,但實際上呢,我們那一屆入翰林的都不知道所謂的官到底該怎麼當,後來一年年的走過來,陛下讓做什麼就做什麼,讓學什麼就學什麼,沒想過這些年轉頭回看,還真僥倖出了點成績。」
朱棣默默的點了幾下頭,看着台上就出了神。
若是自己做皇帝,能比自己這個侄子做的好嗎?
這個問題朱棣想了十幾年,倒不是心裏還有什麼非分之想,這只是他作為一個大丈夫的不服氣。
剛開始有這個想法的時候,朱棣還覺得自己也差不多,到今天,朱棣心裏只剩下苦澀了。
「要給大哥做,估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