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大明社會出現的工人、農民收入低於平均發展水平的問題,是一個社會正處於高速發展進步時期所面臨的必然挑戰。
因為資本在壯大,而資本壯大勢必會剝削工人的利益,擠占農民享受的社會紅利。
若是指望資本家替工農考慮,那就無疑於天方夜譚了,只有朝廷能去考慮。
而實際上,眼下大明有一部分官員甚至都覺得這個問題沒有必要去考慮。
雖然工人、農民的收入低於整個國家平均的發展水平,但那也只是增速上的對比,跟實際的生活質量無關。
皇明四十二年時間下的大明百姓,除了偏遠地區的咱們不提,京畿帶、江南帶、中原帶三大塊老百姓的生活還要多舒適。
三天吃頓帶肉腥的不算什麼生活壓力,一家四口頓頓吃飽,一年換四五身新衣服不算什麼生活壓力。
日子都過成這樣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這種生活質量你扔到二十年前,問天下的老百姓,他做夢都不敢夢這麼離譜。
朝廷為老百姓做的已經夠多了,為這事還有啥好操心的,完全沒必要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
有這種想法的官員不多,但仍佔有部分的比重,而他們之所以這麼想的原因其實也是正常的,因為隨着百姓的生活質量越高,他們對其他方面的籲求也在加大。
都餓肚子的時候,覺得國家能讓他們吃飽就是聖君在世,夠老百姓齊呼萬歲磕頭焚香了。
而當吃飽了之後,老百姓看富商、官家人都吃上肉,他們也會想吃。
他們對自己生活的渴盼標準一樣在不停的提高,一樣不會滿足現狀。
要求政府越來越廉潔、要求公員隊伍越來越清貧,起碼也要和他們過同樣的日子,要是過的更舒服,人心就不會平衡。
社會的主動籲求就是這麼出現的,也就成為了擺在朱允炆與內閣案前的一個亟待解決的問題了。
當然,上歲數的百姓不會這麼慾壑難填,因為他們是從苦日子裏熬出來的,但他們的下一輩呢?
人口是繁衍的,新生兒是不斷湧現的。
這些孩子可沒從洪武朝活過來、更不可能見過元末明初的連天戰火,朝廷確實沒道理要求這一輩年輕人也去懂什麼叫吃苦受罪也該知足。
解決不掉這些年輕人的籲求,那麼就必然會出現社會矛盾,影響朝廷和國家在百姓心中的威信力。
所以罵朝廷的往往是一代接一代的年輕人,他們總覺得這個國家這不好、那不好,而很少會有成熟的中老年人也去不停的謾罵和詆毀。
許不忌如今在大會上拋出這個問題,恰是出在這一時代背景下,因為朱允炆登基之後才誕生的新生兒,經過二十多年的成長,如今已經是這個國家的新生力量,並且開始步入社會的各個領域,或成為公員、或成為農民、工人、軍人、服務業的跑堂小二。
新一代人有新一代人的思想和籲求,如何解決與滿足不僅是參會的上千名官員在思考,朱允炆一樣在思考。
「商部是負責經濟的,現在這個問題拋出來,那麼多學經濟、從事經濟的官員拿不出一個解決辦法嗎?」
見大會冷場,許不忌有些不滿的冷哼一聲:「前幾日三五總結大會開幕日的時候,戶部的官員就已經提出了這個問題,幾天了,連個初擬的想法都拿不出來?」
商部自尚書、侍郎往下,幾十號人無不冷汗涔涔。
這時候,還是嚴震直開了腔。
這位活躍大明政壇二十多年,上一任楊士奇內閣時期的閣臣,當年的浙江糧長,如今的工商聯大臣。
「加賦。」
一句加賦,引起軒然大波。
會場之內頓時竊竊私語,朱允炆更是瞬間皺緊了眉頭。
工人、農民的收入本身就已經低於了社會發展的平均水平,基於這一情況,竟然還要加賦?
不過出於對嚴震直的信任或者說尊重,朱允炆還是給了嚴震直解釋的機會。
「如今我大明的農賦是三十稅一,我個人建議徵到十稅一,工人是不用繳納稅賦的,如今也征一部
第六百零五章:社保制度的誕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