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允炆拂袖而去,朱棣嘆了口氣站起身,衝着一大群嚇得面色蒼白的弟弟冷笑起來。
「現在開心了?不是要自求貶為白身嗎,怎麼不吭了?」
聽到朱棣話語中的嘲諷,朱楧有心懟回去,但嘴唇顫抖了半天愣是一個字都沒有蹦出來。
皇帝的氣勢,太嚇人了。
沒人懷疑朱允炆是在恐嚇他們,他們的這個侄子有這個魄力更有這份狠心,他完美的繼承了太祖皇帝身上所有做皇帝的優點,甚至還要更甚之。
「皇商的利益太大,太招眼。」
朱植湊過來扶起一個又一個兄弟,嘴裏還解釋着。
「你們以為那些百官能眼睜睜看着咱們一個個賺的盆滿缽滿嗎?他們一直盯着咱們呢,五軍府他們也盯着呢,他們恨不得把全天下的權利、能攫取到財富和利益的渠道都攥在他們自己手裏,所以一旦咱們犯了錯,他們就會蹦出來讓咱們死無葬身之地。
這一次皇上為什麼要定謀逆罪,就是不想遂了他們的心,不想讓他們在接下來的日子天天盯着咱們,憋着心眼抓咱們的小辮子,所以各位兄弟還是回府多想想怎麼擦乾淨自己屁股上的屎,那才是眼下的當務之急。」
黨爭無處不在,任何一件事都可能成為黨同伐異的導火索,就如朱允炆所說那般,這群親王好日子過久了,腦子裏全是魚肉糟糠。
這一次栽了朱橞和朱桂,下一次栽的可能就是朱植、朱椿,再然後呢?
朱棣、朱楨!
文官集團可能會為了奪取權利自相殘殺,但當有外來的階級從他們手裏分潤權利的時候,他們就會團結的一致對外!
讓朱高熾做吏部尚書,就是朱允炆這個皇帝親手點燃的黨爭導火索!
而在這個節骨眼上,這群宗親還能跟傻子一般,一頭扎進乾清宮來。
「再過幾天就是大朝會了,屆時,孤不會放過那些玩意的。」
朱棣保證道:「皇上到底是咱們一家人,咱們真正的敵人,是那群看似文文弱弱的白面書生,他們才是真正盼着咱們死的人!」
本來宗親集團眼下出了那麼大的事,現在最要緊的應該是收斂,可這群人實在是太愚蠢了。
宗親的風光是哪裏來的?不就是因為他們是皇帝的親戚才有資格被稱為宗親嗎?
這些人也不用腦子想一想,怎麼樣才能被動的局面給扭轉過來,反而要和皇帝對着幹,這不是擺明了更加增加皇帝的反感,更着了那群衣冠禽獸的道,如此百害而無一利的事,舉凡有點腦子都不會做的事,偏生這些兄弟一個比一個頭鐵。
這裏面的彎彎繞朱允炆能看到,但是他沒法說,朱棣能看懂所以他想勸,結果發現這些兄弟沒有一個聽進耳朵里的。
他們的眼裏只有朱橞、朱桂的生死,卻沒有看到他們已經走到了懸崖邊,而身後就是一群以楊士奇為首的文官集團,正虎視眈眈的準備將他們一腳踹下懸崖呢。
萬丈高台,一腳蹬空。
「咱們皇上對貪腐那是一丁點容忍都沒有的。」
楊士奇在自己的府邸悠哉的撒着魚食,看着一汪清水下,那些魚爭先恐後的搶食。
「有多少的胃口就吃多少食,你看這群畜生,能搶到食物的只有那區區幾隻,最後的結果就是這群吃到的被活活撐死,而那些搶不到的活活餓死,這就是不均的最終結果。
歷朝歷代皆毀於此,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當一個國家出現這種現象的時候,那就是極為不詳的徵兆。
宗親們一年幾十萬兩的分潤,還敢伸手去賺國難財,結果餓死了。而國家的利益一旦受損,最終受罪的還是百姓,屆時百姓就要起義,要造反,國就完了。
咱們皇帝的智慧能夠看到一件微不足道的所謂小事帶來的一百年後、兩百年後,所以咱們做臣子的就要學***的智慧,咱們只有學習到、領會到了,才能保證咱們將來不會犯錯,能在思想高度上同皇上達到一致。」
胡嗣宗就老老實實的站着,聞言便唯唯諾諾的點頭。
「陛下這次定了朱橞、朱桂兩人謀逆的罪,這是在警告咱們。」
從魚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