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寧目光一掃,便微微皺眉。
他不喜歡榮王用算計的眼神看着明秀,那種渾濁的眼神,落在明秀的身上,只叫慕容寧覺得這人是在玷污明秀一樣。
他知道榮王心裏的想法。
當年,榮王曾在明秀與永壽郡主之間舉棋不定,還打着娥皇女英的主意,雖然不知道為何他那父皇並沒有叫榮王得了明秀,然而慕容寧打心眼兒里不喜歡他看着明秀。
「咱們回去。」側身立在明秀的身側,擋住了榮王的視線,慕容寧抿嘴對明秀輕輕地說道。
他的眉間因榮王出現變得皺起來,明秀笑了笑,伸出手指一點。
冰涼的觸感落在他的額頭,慕容寧微微一怔,之後看着對自己莞爾一笑如同風中花朵兒一樣的姑娘,咳了一聲,沉沉地看向遠方。
那什麼,氣氛這麼溫情,心上人目光這樣清澈的時候,安王殿下若是說一句大實話,會不會被抽打?
他腿軟了。
正義地看了一會兒遠方,心中那股子氣血好容易給壓下去了,安王殿下只恨這成親還沒個日子呢,早把榮王給忘天邊兒去了,試探地拉住了明秀的手。
明秀挑了挑眉,見慕容寧額角全是汗,仿佛很緊張,恐自己摔了他的手的樣子,垂頭笑了。
她並沒有抽出自己的手。
見這一回自己便宜佔大發了,安王殿下大喜,拉着明秀旁若無人地走了。
榮王只眯着眼睛看着明秀順從地叫安王拉走,仿佛三年前的冷淡疏遠,自家王兄那每每壓抑痛苦的模樣都不見了,死死地咬了咬牙,之後冷笑了一聲,絕麗的臉上生出幾分思索,卻並不留在原地看這糟心的背影,反而回身往皇貴妃的宮中而去。到了皇貴妃的宮中,他就見這宮中熟悉的院落之中不知叫誰移植了幾株香得叫人窒息的花樹來,上頭開着碗大的白花兒,嬌嫩可愛。
「母親。」榮王看了看這花樹,往裏頭走去,走到了半路停滯了一下,方才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
皇貴妃坐在正座上,一個嫵媚多情的美人正伏在她的膝頭哀哀地哭着,十分委屈叫人憐惜。
「怎麼了這是?」見這是芳嬪又在哭了,榮王心裏有些不耐,卻還是耐着性子問道。
芳嬪如今更得寵一些,攏着她,叫她在皇帝面前吹幾句風,總是對他有好處的。
「她在御花園叫順妃給欺負了,說了幾句難聽的話。」皇貴妃三年時間雖然容色越發妍麗,只是到底露出了老態,雖然不顯,只是年紀已經瞞不住人了,眼角的細密的紋路若不用脂粉厚厚地掩住,看着叫人心驚。
況這三年皇帝宮中進了許多的年輕的美人花骨朵兒似的。雖然皇貴妃處還是聖寵最多,然而叫皇貴妃自己說,恩寵這東西叫人分出去也就罷了,然而那些美人個個兒看起來很年輕康健,若一個不小心有孕,那皇貴妃還不哭死呀!
榮王這樣得寵,一則是皇貴妃得寵,另一個,卻因他是幼子。
男人,總是會更寵愛年幼的那個兒子的。
「順妃?」順妃雖然叫皇帝冷落,只是有二公主在未必不能翻身,榮王便微微皺眉道,「從前可沒看出來她膽子這麼大!」
「她也就罷了,姑母與榮華郡主也擠兌我。」芳嬪將自己的眼淚都蹭在皇貴妃貴重的衣袍上,見這女人竟然有臉一臉憐惜地來摸自己的頭髮,她目光微微一黯,之後掩住了眼角嚶嚶地哭着說道,「況還有更叫人沒臉的事兒!我不過是與順妃衝撞了,竟叫我跪在她的面前,榮華郡主里里外外的話兒都說是我的錯。」
她下跪於順妃的事兒瞞不住人,見皇貴妃果然露出幾分瞭然,芳嬪姣好的臉上露出央求,拉着皇貴妃的手叫道,「姑母為我做主!」
「順妃攜二公主之寵,現在是陛下心裏頭的人。我怎麼敢給你做主呢?以後,避着那宮裏的人一些就好了。」皇貴妃柔聲說道。
她瘋了才去給芳嬪做主!
芳嬪如今得寵已經叫她如鯁在喉,莫非她還要叫她更開心些?
「姑母這話,是我白叫她欺辱了麼?」芳嬪不甘地問道。
「你去與陛下說,叫陛下給你做主。」順便叫皇帝瞧瞧芳嬪愛告狀不識大體的樣子,也挺好的。
皇貴妃覺得自己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