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王城。
「王上!」手下跪地。「王上,太后等人已經成功撤離柔然,奉天軍前來接應,安然無恙。」
阿穆爾點頭,鬆了口氣。
如此,他便了無牽掛,與西域開戰了。
「王上手下不怕死,可王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人勸阿穆爾。
阿穆爾決心已定,赤紅着眸子看着對方。「此戰,必與柔然共存亡,給百姓充足的時間撤離。」
手下低頭,不再多說。
「王上!阿圖雅公主前來!」
阿穆爾剛剛放下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大戰在即,阿圖雅來做什麼?
木懷成怎麼沒有把人看住!
「哥哥!」阿圖雅紅着眼眶,跑進內殿,無人敢阻攔。
阿穆爾心疼妹妹,也沒有過多苛責。「你來做什麼,快些回去,木懷成就是這麼保護你的?」
阿圖雅紅着眼眶,抱住阿穆爾的胳膊。「哥哥,和我一起走。」
「阿圖雅,哥哥是柔然的王,這柔然,國可破,城可倒,但哥哥絕對不能走。」阿穆爾紅着眼眶,話語堅定。
阿圖雅倒吸一口涼氣,果然如朝陽所說,阿穆爾不會乖乖跟她走的。
阿穆爾身上,背負着整個柔然。
他是要與柔然共存亡,柔然可以滅,但必須踏着他的屍體。
以此,來激勵柔然的後輩,一定不要忘記,他們的國王曾經為了這片土地英勇犧牲。
如若有機會,必定讓西域,血債血償。
「哥哥,現在並不是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如若真的到了那一刻,阿圖雅願與哥哥共進退。」阿圖雅沖阿穆爾搖頭。「奉天皇帝的信。」
信,是朝陽替蕭君澤寫的。
「柔然並非生死存亡之際,若想奪回柔然,並非全無可能。身為帝王,有百折不屈的傲骨是好事,但也要有運籌帷幄的智慧。死亡不可怕,戰死更是美談,可這天下將來鹿死誰手,王上真的不想親眼看看嗎?
如若是朕,朕會死守城關,讓百姓先行退出柔然,一個不留。
朕會打開西南之門,迎柔然百姓,封爾為西南王,鎮守西南,保護好你的百姓,統領好你的軍隊。
百姓在,柔然便在,無非換了個地方。
如若真有一腔熱血,失去的,總會奪回來。
若聽朕一言,百姓撤離之時不要帶走一米一粟,全都摻雜毒藥,雞鴨家畜餵毒,井水湖泊投毒,慢性滲透,留給西域一份大禮,削弱西域兵力。
真正的勇士、智者,需兵不血刃,卸敵甲三千。
朕等爾入城喜訊。」
阿穆爾看完信件,震驚地看着阿圖雅。
百姓撤離已是計劃之中,可他竟想不到在水中糧米之中下毒。
這樣一來,西域鐵騎必然受到折損。
因為西域遠征,糧草都是侵略補給,他們每到一個地方,便會燒殺掠奪,這是常態。
「高」
還是奉天的皇帝高明。
「留給西域一座空城,我柔然依舊還在。」阿圖雅記得朝陽的囑託。「哥哥,你在,我在,母后與百姓都在,奉天西南便是我們的家,待到來年春暖花開,且看這天下鹿死誰手!」阿圖雅紅着眼眶,死死地抱住阿穆爾。
「哥哥不要丟下阿圖雅。」
阿穆爾也紅了眼眶,用力擁住阿圖雅。「全軍聽令,留下三千敢死悍兵,其餘人協助百姓撤離!我柔然也乃藥毒之都,讓他們見識一下,我柔然的冰淬。」
此毒無色無味,無形於銀針,慢性累積,數日而發。
等西域佔領柔然後,這份大禮,便是送給他們的開門紅。
奉天,內城,荷花塢。
古雨和蕭憫彥、謝允南連夜趕回京都,就是怕暗魅樓的人趁機對朝陽和蕭君澤體內的情蠱下手。
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
這也是沈清洲最擔心的。
哥舒喆煜和九鳳還在抓魚夜裏要守着地籠,不能離開。
嘀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