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和我最親的人是母后,是舅舅,是外公,那皇帝,我連見面的次數都少。我放浪形骸,身邊婢女無數,不過是想引起父親的重視,讓他能把視線放在我身上,哪怕是斥責,然而並沒有。」
那時候,扶搖還不知道自己並不是老皇帝的孩子。
「換來的,是老皇帝的暗殺,算計,下毒。」扶搖冷笑。
蕭君澤什麼都沒說,安靜的傾聽。
「再說帝辛,他父皇更不是個東西,為了保住皇位,保住大虞,不僅僅割城讓地,還將自己的兒子扔到奉天送死,這樣還不算,為了皇家尊嚴,他還親自派出殺手來奉天暗殺他的兒子。」可悲,可憐,可嘆。
帝辛為何性格孤僻,冷漠,對自己的手足下重手,政治手腕狠厲,和他從小所經歷的一切都有關係。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蕭君澤這樣生活在陽光下啊
「至於西域皇帝白楚堯,那就更不用說了,傀儡的兒子,大小傀儡罷了。」
酒和小菜送了上來,阿茶趕緊退了下去。
苦澀的笑了笑,扶搖仰頭灌了一口。「不愧是朝兒釀的酒。」
「少喝點兒!」蕭君澤不是心疼扶搖,是心疼朝兒的酒。
這本來就是朝陽給他釀的。
「小氣。」扶搖哼了一聲。「所以說蕭君澤了,你還真是讓人羨慕嫉妒到發恨。」
蕭君澤始終沒有說話。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痛苦,或許他缺失的,正是別人擁有的。
但別人缺失的,也是他所擁有的。
「仔細看看,奉天的先帝其實一直都在為你鋪路。」
「不是我」蕭君澤蹙眉。「他不是為我鋪路,他是在為奉天鋪路,他的遺詔上,傳位之人並不是我,而是如今的秦王蕭憫彥。」
扶搖坐直了身子,搖了搖頭。「這才是你父親最高明和殘酷的地方,他只對你一個皇子如此用心,而蕭憫彥,才是他的棋子,用來幫你擋掉所有暗箭的棋子。」
蕭君澤蹙眉。「不要妄加揣度,我很了解我父皇。」
扶搖笑着再次搖頭,看透不說透。
「扶搖,陽光與黑暗同在,不要怨天尤人,你還有阿宴,有謝御瀾,你比我更自由。」有陽光的地方,一定有陰影。
這是永遠都無法改變的。
「你可知我也曾經一度自怨自艾,甚至破罐子破摔,將自己完全封鎖在深淵和仇恨中,雙眼被仇恨所蒙蔽,差點失去了自己最愛的人。」那時候,他眼裏只有恨。
不信任任何人。
朝陽他差點因為自己的自負,失去朝陽。
「陽光與黑暗同在」扶搖呢喃,仰頭喝了口酒。
心中酸澀。
大虞,皇宮。
落霞剛趕回東正宮,就被羽林衛抓走。
「啪!」趙靈音狠狠給了小婢女一個耳光,怒意濃郁。「你個小賤蹄子,你想害死我?」
落霞紅着眼眶,跪在馮慧茹身前。「娘娘」
「野貓都是你餵的?」馮慧茹問了一句。
落霞聲音有些顫抖。「是娘娘,奴婢只是看它們可憐」
「貴妃娘娘,這小賤蹄子自作主張,和我沒有任何關係,你把話說清楚。」趙靈音生氣的說着,生怕招惹上麻煩。
馮慧茹深意的看了趙靈音一眼,蹙眉。
這個女人除了長相和皇后有那麼幾分相似以外,簡直天差地別!
這般急於脫罪,連自己的親妹妹都能踩在腳下。
就算是私生子,那也是趙家的女兒,也是她同血脈的妹妹。
「是你自己的主意?」馮慧茹問了一句。
「對」落霞點頭。「是奴婢自己自己餵養的。」
小丫頭倒是有擔當。
「娘娘,我聽說,這小丫頭是趙家的私生女,也是趙將軍的女兒。」大宮女有意提醒,似乎是想將趙家拉下水。
趙靈音的臉色一變,驚慌開口。「娘娘明察,是這小賤蹄子自作主張,和我們趙家沒有關係!娘娘,她出身低賤,就是我們趙家的最卑賤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