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長老依舊是嚴陣以待,神識在周身遊蕩,毫不鬆懈地關注着海上每一寸的動靜。
「咳咳咳……」子鴆樓幾乎將自己的肺咳出來,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沿着嘴角流下,流進了脖子,染紅了破爛的衣衫……
好噁心……捂着口鼻的侍女不由向後退了幾步,儘管她與子鴆樓不在一條船上,白衣公主不悅地瞪了她一眼,侍女立刻畏縮地低下頭去。
「穀雨修,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另一個侍女執劍問道。
「公、公主……快、快……快逃……」子鴆樓依舊吐着血,一雙泡得發白的手顫巍巍伸向另一艘船,沒錯,正是公主和霍長老所在的小船,子鴆樓扮演着忠心不二的角色,不過好在他喉嚨沙啞,這才不會被發現穀雨修是假的。
聽到子鴆樓的話,一行人齊齊變了臉色。
「是神龍嗎?」侍女舉劍質問子鴆樓:「是神龍要殺我們嗎?」
「咳咳……不……」子鴆樓基本上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
「難道還有別人……」霍長老身後的公主慘白着臉,喃喃道,滿目驚恐,「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要殺我?」
「公、公主……」子鴆樓艱難地將頭扭向白衣公主的位置,掙扎着就要起來……
「公主……」侍衛扭頭轉向公主所在的船隻,小聲喊了一聲,似是怕驚到海里的怪物一般,壓低了聲音:「公主,穀雨修似乎有話要和您說……」
霍長老不為所動,白衣公主卻命令侍女將小船靠近陸長老的屍體所在的小船。
「咳咳咳……」子鴆樓仍不忘鍥而不捨地吐血水,如果這情景被穀雨修和血子規看到一定會大呼——演技派!絕對的演技派!如果他們知道什麼是小金人的話,一定會毫不猶豫賞他百八十個!
泡得發皺的手像是在尋找救命稻草一般,向着白衣公主的方向顫巍巍努力掙扎,「殺……殺……公……主是……是……」還邊說邊吐,幾個字說了老長時間,急得那公主瞪圓了雙眼。在公主眼神的逼視下。侍女划船的速度又快了幾分,子鴆樓繼續裝:「是……玄……玄……玄皇……」
聽到「玄皇」二字,霍長老緊繃的臉開始皸裂,一邊仍警惕着海上的變化。似乎穀雨修在他眼裏連草芥的價值都沒有,然而除了看見天際微微的白,平靜地只有風聲……
長江一號用潛望鏡將海上的情形放在屏幕上,血子規看着上方的情景低聲說:「兩艘船在靠近……」
「等再近一點的時候……」雨修眼睛緊緊盯着海面上的情形,雖不知長江一號是怎樣在黑暗中得到海上的畫面。但這無異於雪中送碳。
「那個長老……」
「陸長老是他死對頭。我在他眼裏更是連螻蟻都不如。」血子規話還沒說完就被穀雨修打斷了,但雨修也解了他的疑惑。隨着兩隻船的接近,穀雨修和血子規的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兒上。
「要殺我的玄皇是誰?」白衣公主臉色慘白,目光直直盯着穀雨修。
「鬼……鬼……咳咳咳……」子鴆樓又吐出了一口黑血,說話的聲音更低了幾分,這也不得不迫使兩條船更加靠近。
看着小船的靠近,子鴆樓更加賣力,聲音卻更小地說着:「鬼……鬼……鬼皇……」這一瞬間,船頭堅挺如泰山般的背影也開始微微的顫抖,而他身後正對着子鴆樓的白衣公主更是面色慘白……
「走!」隨着雨修聲音落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長江一號中。長江一號能將兩人瞬間從海底傳送到海面上。
銀色的劍光映在霍長老蒼老的臉上,使得他的表情看起來更加驚異和猙獰。
扭頭看到現在穀雨修的樣子,白衣公主甚至忘記了說話,只是瞪大了眼睛,雙唇在打顫。穀雨修的出現給還在吐血的子鴆樓創造了機會,當所有人的目光被穀雨修吸引過去的時候,自船體下偷偷延伸出來的白色的骨鏈已經牢牢纏上了那位公主的身體!
一身鮮紅的血子規也出現在小船上空。
「公主——!」
血子規差點一個踉蹌,子鴆樓這種時候還不忘忘情地撕心裂肺喊一聲「公主」,真是佩服佩服……
「保護公主!」侍衛大喊一聲,霍長老的反應更快。但是穀雨修怎麼可能讓他有機會去救身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