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敞亮,血子規就打着哈欠晃悠悠從大蛇丸的房間出來,鮮艷的紅衣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配上微眯的桃花眼,通身散發出慵懶的魅惑,只是看到整整齊齊坐在屏幕前的子鴆樓時,尚存的倦意一掃而光,沒有看到已經習慣的骨頭架子,血子規揉了揉眼睛,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場景,開始語無倫次:
「你、你、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不不不不,你的心回來了?」
「不不不,你的心不是在你娘子那裏嗎,怎麼回來了?」
……
無視聒噪的血子規,子鴆樓冷着臉指着遠方的地平線,淡然道:「止息森林到了。」
本還沉浸在子鴆樓恢復正常人的莫名糾結中的血子規立刻換上了鐵青的臉色,整的跟變戲法似的!從那一瞬間開始,血子規一言不發!食不知味地咀嚼着嘴裏的食物。
血子規的反應不在子鴆樓意料之中,但是他不關心血子規為何如此,只希望不會影響到東方弋陽的事情。雙腳再次踏上陸地,相距同穀雨修分離已過去了月余。不同的土地,相同的風景,一樣的荒涼蕭索……
鬼泣一般的風聲在枯萎的林木間像幽靈一般遊蕩……陰寒淒涼……
血子規有些踟躕,最終還是選擇在子鴆樓前方引路,走走停停,似是在回憶什麼。
子鴆樓更覺兩人仿佛在走迷宮,意味不明地看着血子規的背影,血子規身上散發出的悲涼讓子鴆樓猶疑更甚。
嗚嗚嗚的聲音穿林而過,仿佛來自低於深處熬刑的厲鬼的嚎哭……
參天的古木下,狹窄的林間小道更添了詭秘和蒼涼,隨着不斷深入,子鴆樓不由想起了血族的一段歷史,眉頭輕蹙,幽深的黑瞳卻更加堅定。
經過一片腐朽的古木, 眼前豁然開朗!不知何時。幾縷陽光已經撕破了厚重的鉛雲,吝嗇地照在了這片被生命遺棄的土地上……
兩人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風景……
在凜厲的風不停地掃蕩下,又一波寂寞的塵埃也放棄了這片圓形的廣場,露出了劍傷密佈的滄桑地面。揚起的塵土捲起了凋零的枯葉地面上空打轉兒。似是留戀,卻更添了蕭瑟淒涼……
抬眸望去,爬滿枯藤的古堡像被人割碎的臉。即便如此,在那石壁間透出磅礴宏偉還是令人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與震撼!簡單的構造,恢弘的氣勢。無不顯示着他曾經的輝煌與神聖。
枯木和風化的石像並立在兩旁,石頭上雕刻着傳說中血族豢養的神魔,幾道凌厲的劍痕割裂了它們的臉,猙獰的石像連同鐫刻在它們生命中的恥辱一起在哭嚎的冷風中沉默……
「這些石像是用來做什麼的?」地面遍佈劍痕,可是石像上卻只有幾道切入石壁的劍傷,子鴆樓一眼便發現了此處的詭異。
「佈陣。」血子規說得有些悵然,沉聲道:「這古堡是我血族最重要的祭祀之地,但數千年前發生的事讓我血族一再敗落,到最後,這古堡也沒了用處……」垂眸凝視着地上凜厲的劍痕。看不清他的表情,血子規自嘲道:「血族曾經是最善佈陣的種族,可是現在……」
「現在血族也是大族。」子鴆樓淡淡一聲無情地打斷了血子規的追憶,他對這種回憶毫無興致。
「呵……」血子規一聲輕嘆,牽強地拉出一個苦笑,同子鴆樓繼續前行……
很快古堡的正門出現在兩人面前,四隻不同的守護神獸分立兩側,一對祥和,一對猙獰猶如鬼魅!
瞥了一眼,兩人不減步速。穿過兩個宏偉的殿堂,繼續踏入幽深的通道,甬道不斷深入,裏面卻一如古堡外的乾燥。縫隙中漏進的風在甬道中肆無忌憚地橫行,連帶着腐朽的味道衝進兩人的鼻腔。血子規皺了皺眉,以手掩鼻繼續前行……
空曠的幽深的甬道中透出的荒涼嗜血的氣息即刻湧入了大腦,略帶霉味的乾燥讓子鴆樓微微蹙眉。
甬道設計地很精巧,既透風,又可採光。想必當時血族的能工巧匠很是費了一番心思,子鴆樓暗自點頭。甬道很長,盡頭恍若是墜入地獄的黑暗……
很快,他們就看見了一具屍體,隨後,越來越多的屍體堆砌在通道中,有人的,有獸的,交雜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隨着深入,裏面堆積的屍體也越來越多,內壁
第六十八章 血族的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