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他往她身邊挪過些,又道:「秋闈隨駕的臣子也多,這本是對臣子們的一份恩典,可歷年都不曾讓命婦陪同隨行過,我倒覺得母妃不如去跟父皇說說,這次允准幾個朝臣家屬同行,一來可顯示我皇家恩德,二來也可以替母妃解悶,您覺得呢?」
「讓命婦隨行?」淑妃直起了身子,「咱們可從沒有這樣的先例。」
△獵又不同避暑,本就是皇室宗親連同勛貴武將的一次活動而已,原先連文臣都不格外帶的,怎麼可能會想到讓命婦同去?莫說那樣的地方沒什麼逛頭,就是不顧忌這層,有那麼多臣子外男,也多有不便。
「這又不是什麼有違王法的事。」楚王道:「若說沒有先例,原先連文臣隨駕狩獵的先例也沒有,父皇不是也帶上了沈宓?而要說不方便,母妃的身份不比命婦更高貴?不也年年同去?臣子有臣子們呆的地方,命妃們只消呆在行宮裏便是,又豈會有什麼不妥?
「您既嫌嬪妃們心眼多,那麼求父皇恩准捎您幾個朝臣女眷同去,如此不但可以拉攏與臣子間的關係,也可以顯示父皇與母妃的厚德。」
$妃竟想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她瞅了面前氣定神閒的他兩眼,說道:「你怎麼會突然想到這個?莫非你早有準備?你想到了誰?」
楚王道:「我早就跟母妃說過,沈宓這個人很能為我所用。」
「沈宓?」淑妃想了想,「那你拉攏沈觀裕不是更好?」
楚王搖搖頭:「沈觀裕實力太強,根基太穩,他根本不需要藉助什麼力量便可穩立朝堂,我想就這麼從父皇手上將他搶過來。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但是沈宓卻不同了。」說到這裏他忽然望着前方錦屏揚起了唇,「他潛力很大,才智也不輸沈觀裕,他比沈觀裕更合適我。」
$妃不得不認真起來了,「這有什麼不同?沈宓是沈觀裕的兒子,他們父子一向是立赤同的。」
「當然不一樣。」楚王微微側目,「您忘了。沈宓還有個女兒嗎?」
說到這裏他站起來。如玉的面上漾起一抹輝亮,「沈宓只有沈雁這個獨女,而且對她十分疼愛。她過了年便已十一歲,我只消再等上兩三年,便可向沈宓提親,只要沈雁嫁了給我。難道沈宓還有理由不助我麼?
「只要結成了這門親,沈觀裕就是不偏向我。也至少不會反對我了。」
「你是說你想娶沈雁?」
$妃也不由站了起來,滿臉皆是意外,一雙蛾眉也蹙得生緊,「那個尖牙利嘴的丫頭?她怎堪成你的王妃?你可知道假若你成了太子。她就會是將來的皇后!她若成為了皇后,那你表妹呢?!我可是早就答應了你舅舅!」
「母妃真是糊塗了。」楚王在簾櫳下迴轉身,面上浮出一絲清冷。「沈家與楊家比起來,究竟誰的實力更強?假若我有舅舅相助便已足夠。那麼這麼些年為什麼他還未曾憑自己的本事回到京中?我若得不到沈家相助,便註定會失去天下大半士子文人的擁護,如此一來,連儲位也成問題。
「我得不到皇位,一切都將成空!這個時候母妃不支持我這麼做,反倒與我拿婚約作什麼約束,豈非是捨本逐末?相信舅舅也不會希望到頭來因為這樁口頭婚約,而放棄到手的權勢與富貴罷?」…
淑妃怔愣起來。
她一直認為太子之位非她的兒子莫屬,也一直認為她的兒媳婦會是她中意的內侄女,可是楚王突然告訴她這一切都有了衝突,她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承認他說的對,在皇后無甚大錯的前提下,天下士子只會支持立儲立嫡。而即便是立長,也會先輪到遼王而非他。正因為如此他們才付諸了比別人更多的心力,可是倘若他成了皇帝,而後戚又成了沈家,這豈不也是個損失嗎?
「母妃應該明白有得先有舍。」楚王似看出她的猶豫,溫聲勸說道,「我們首先得把儲位爭到手,才來想辦法培植自己的力量。其實反過來說,沈雁嫁了我之後,以沈家那麼浩大的家族勢力,我也不會太放心讓沈家坐大。到底還是楊家與沈家平衡些才好。」
淑妃聽得這麼說,一顆心才又逐漸安定。
她凝眉沉默了半晌,又抬頭望了丰神如玉的他兩眼,漸漸恢復了平靜,說道:「你是不是早就相中了那丫頭?」
楚王聞言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