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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稷站在斜陽里,眯眼望着天邊一片彩雲,說道:「手法很幼稚,應該不會是楚王讓人下的手。我估計是誰惡作劇。但不管是誰,安寧侯應該都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他轉過頭回來,望着她:「你不必擔心這個,他是在離開魏國公府後出的事,就算要泄忿也是先找我。有我在,死不了你。」
沈雁瞪着他,望着欄下一叢芍藥發起怔來。
她當然知道安寧侯不會查到沈家頭上,可是這次沈宓擺了安寧侯這一道,皇后再想打沈宓的主意是不可能了,皇后詭計落敗,安寧侯必然在宮裏討不了什麼好,沈觀裕雖然保證皇后不會再打沈宓的主意,但皇后和安寧侯吃了這麼大個虧,又會不會在暗中給沈宓什么小鞋穿呢?
皇后和安寧侯都不能放過,而安寧侯則是皇后最厲害的一隻爪牙,由此看來,要想使得皇后真正收手,只有先除掉安寧侯,才有可能震懾到皇后。
安寧侯是皇后的親弟弟,手上又掌着五城兵馬司,他這邊橫豎是繞不過去的。先把安寧侯擼下來,斷了皇后一條臂膀,不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嗎?
韓稷從旁等了半日,不見她回話,遂又轉臉看向她。
一束陽光剛好透過欄外的花枝落到她臉上,將微眯眼的她照得如欄外桃花般粉嫩——粉嫩?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會想到這種噁心的詞,而且還是用在她身上,他搖搖頭,甩開不知幾時漾出來的一抹柔波,轉開了臉去。
「沒什麼別的事我就走了。」
說完,他大步下了石階,上了廡廊,往府外去。
沈雁等着他背影消失在門外,才攏手輕嘆了口氣。
——該怎麼對付這個安寧侯呢?
離華夫人進京還有十來日,沈雁一面等待着,一面也暗中琢磨着此人,同時還吩咐龐阿虎盯着安寧侯府,日子面上過得十分平靜,底下的洶湧暗潮卻無人得知。
這邊廂好些天沒露面的顧頌,卻不為人知地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沈宓打算搬家的消息像巨石一樣沉甸甸壓在他心頭,折磨得他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好,這日早起到了戚氏房裏,戚氏見他眼窩烏青,不由連忙放了手上的茶,拖他近前道:「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小廝們沒把屋子收拾乾淨,招蚊蟲了?」
「不是。」顧頌搖搖頭,悶悶地捧起粳米粥來喝。
屋裏的小廝哪怕不把屋子收拾乾淨?不過說到蚊蟲,他這心裏還真像是破了大洞的蚊帳,鑽進了幾百隻蚊蟲似的鬧心不已。
「那是怎麼了?」戚氏覺得稀奇了。榮國公府的小世子,不該頂着兩隻大黑圈見人呀。
「沒什麼。」顧頌不知道怎麼說,這件事她又幫不了他。
勉強吃了半碗粥,他起身道:「我去上房。」
到了上房,榮國公夫人也正在吃早飯。戚氏是榮國公夫人的內侄女,自然是不必立規矩的。可顧夫人又是個公正的婆婆,既然長媳不立規矩,那麼大傢伙兒都不必立了。於是聽說寶貝孫兒來了,她便含笑停了手,讓人加碗筷。
顧頌恭敬地行了禮,然後坐在下方。
榮國公夫人見了他這模樣也是問:「沒睡好?可是下人又偷懶了?」
「沒沒,沒有!」顧頌忙不迭地擺手,埋頭吃了兩口春捲兒,然後又拭了唇,抬頭望着她,說道:「祖母,回頭我能跟您說件事兒嗎?」
榮國公夫人看了眼他,笑道:「有什麼事就說吧。」
顧頌遲疑了下,說道:「隔壁沈二叔說他要搬家,您能不能讓祖父去勸勸沈二叔,讓他別搬了?沈家長輩都健在,他們二奶奶要是不在府里盡孝,外頭人會說三道四。到時不止傷及沈二叔的名聲,也會連累二奶奶。」
「嗯?」榮國公夫人凝目望着他,怔住了。
顧頌臉上開始發熱,他低頭喝起了湯。
榮國公夫人看了他半晌,微笑坐直了身,說道:「這是你沈二叔的家事,咱們插手可不合適。」
顧頌眼裏閃過絲失望,一雙手扶着湯碗,幾乎把下唇都咬出印子來。
沒半刻,他又
209 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