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八 面目

    顧滿沒料到顧昭看的如此明白,有些詫異的問她:「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這個小爵爺之所以會來,而且趕得這麼巧,都是有人提前告知他的?」

    顧昭牽起唇角冷笑兩聲,就直截了當的告訴顧滿:「就在前不久,母親跟我提過有人上門提親,她要去跟祖母還有父親商量商量。在這個關頭,父親想拿我換幾兩銀子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說起這話來,還是有緣由的。

    前些日子顧博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再不往妓院青樓跑,倒是一個勁的出入寶慶莊,回來就跟王氏添油加醋的訴苦,言外之意就是缺錢,想讓王氏給錢花。

    王氏也變了性子,再不對他百依百順,加上家裏又多了個小弟弟,王氏不耐煩應酬他,很是堅決的跟他說沒錢。

    顧博齊自此就對她們母女沒了好臉色,聽說這陣子在盛京到處借錢,也不知道預備做什麼。

    顧昭對他已經寒了心,也不把他當做長輩,因此幾乎想把這天底下最惡毒最噁心的詞通通都用在他身上,加上因為顧博齊這樣涼薄,她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也顧不得避諱妹妹,又嘲諷道:「可惜他打錯了算盤!我身上不僅流着他的血,還有一半血脈是王家的呢!哪裏是他想賣就能賣的!」

    顧滿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一段曲折,冷笑道:「原來咱們父親不僅人壞,最近還長本事了。這主意都打到自己女兒身上了。」

    她就着顧昭的手往外邊一瞧,就瞧見附耳在馬車壁上偷聽的林成的背,她心中惱怒,加上恨這個奴才在這樣多人面前害她們姐妹出醜丟人,就招手喚來沛音,將她頭上的繡花針一拔,對準林成青灰色的衣裳就狠狠的栓了下去。

    顧滿可沒留情。林成正費盡心機的偷聽她們二人說話,冷不防背上被這樣一狠刺,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伸手拼命去夠傷口。

    沛音有些咂舌,看着顧滿怡然自得的將繡花針重新插回她腦袋上,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許知遠正等着她們姐妹二人出來,誰知等了半天沒等到,反而被林成的鬼哭狼嚎嚇了一大跳,心中不免有些生氣,就地踹了他一腳。怒道:「鬼叫什麼?狗奴才!」

    林成又驚又痛,對着許知遠又不敢放肆,只好死命的伸手往背後掏。

    許知遠等的不耐煩,自覺已經好話說盡,就沖馬車拱拱手,語氣有些生硬的道:「二位姑娘莫非怕在下吃了你們不成?我雖是個粗人,好歹也學過幾分文墨,做不出那等粗俗之事,二位姑娘快跟我走罷!」

    這番話說的着實不倫不類。顧滿顧昭對視一眼,都覺得好氣又好笑。

    這個許知遠顧滿着實不甚了解,上輩子也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顧昭就讓花顏:「告訴他我們等自家馬車來接,不勞煩他。」

    許知遠卻跟塊牛皮糖似地。怎麼也甩不掉,聽了花顏的話還不甘心,居然試圖去掀馬車上的帘子:「二位姑娘實在顧慮太多了,事急從權。顧世伯也不會怪罪的!」

    她們在這邊僵持,周圍多得是看好戲看的肚子都笑疼了的人。

    謝陵也忍不住笑,皺眉道:「許知遠這人的臉皮真的比城牆還厚。」

    許知遠的臉皮麼......謝庭聳了聳眉毛。他早就知道他的臉皮無敵的厚。


    不過,許知遠除了臉皮厚,還有個特點就是出了名的暴戾。

    聽聞他在一次宴會上,就因為主人家的丫頭送草紙時掩了鼻子,他就蹦起來將她的鼻子割掉,並且將她的頭摁在糞坑裏。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忽然跟顧家扯得上關係?

    而且又怎麼會忽然死皮賴臉的扒着顧家姐妹不放?

    他有些好奇。

    謝遠也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伸長了脖子一望,見是許知遠在那邊,又聽說是顧家姐妹的車馬,就沒了多大興趣。

    倒是趙王若有所思的朝許知遠望了一眼,然後眯着眼讓人將謝遠給喚到身邊來。

    許知遠覺得自己被這麼多人圍着看猴子耍把式似地,血都直往腦門上沖,眼睜睜的盯着馬車簾,指望顧滿跟顧昭下一刻就能掀開帘子出來。

    他覺得兩隻手都沒了地方放,眉頭也越皺越緊,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林成看出他面色不對,心裏有些着慌,背後不知道被什麼刺了一下跟馬蜂蜇了似地,又癢又疼,他一邊伸手沾了唾沫使勁的想去塗在傷口上,一邊小心翼翼的瞧着許知遠的臉色慢慢往後退。

    誰知他也是不長眼,只顧着看一邊,餘光卻沒瞥見暴躁得不行而背起手準備踱步的許知遠換了個方向,這一不小心,他就在許知遠白色的靴子上踩了一腳。

    許知遠的脾氣本來就不是很好,又因為顧昭跟顧滿的拒絕憋了一肚子的氣,於是格外的暴躁起來,伸腿就重重的踹了他一腳,壓低聲音道:「滾開!」

    林成也免不了覺得有些委屈起來,他也難做啊,又不敢徹底得罪兩個姑娘,又不敢違背出門時老爺的交代,還不敢得罪眼前這位主,真是哪頭都冒煙。

    許知遠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他大踏步上前搶過自己車夫手裏的馬鞭,狠狠的一鞭子抽在馬車帘子上,頓時將厚厚的帘子抽破了一條縫,從裏面冒出許多白色的棉絮來,在空氣里紛紛揚揚的散開。

    顧滿反應快,忙拉着顧昭往另一邊躲閃開來,完全搞不明白這個許知遠究竟想做什麼。

    按理來說,他前面那樣費盡心機的接近並且扮演英雄救美的好戲,應該是想取得姐妹二人的好感才是,可他這一動手,可就前功盡棄了,他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知道嗎?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能跟顧博齊混在一起的人,對他也實在不能要求太多啊。

    顧昭惱怒不已,冷聲喝道:「小爵爺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臉不要臉!」許知遠額頭上的青筋都全部凸顯出來,整個人如同一頭將毛髮都豎起來的暴怒的獅子,揚着下巴出言不遜:「叫你們幾聲姑娘,就真把自己當回事了嗎?!你們也不去打聽打聽,我許知遠在這盛京究竟是什麼來頭!連你們那個爹也得死乞白賴的求我借銀子,你們倆又裝什麼清高仕女!給我滾出來!」

    他這幾句話可謂字字誅心,顧昭不必說,臉早已紫漲得如同剝了皮的柿子,顧滿這個穿越又重生的人也不免覺得他嘴賤得很。

    一時氣性下來,顧滿也顧不得許多人在看,冷笑道:「我們何必裝什麼清高仕女,我們不過就是普普通通的小女子罷了,比不得小爵爺這般高貴典雅出口成章!小爵爺出言不遜在先,舉止無禮在後,威逼不成現在想要動起手來了麼?不管你是什麼來頭,我相信這盛京天子腳下,總有王法!無端端的讓未嫁女眷拋頭露面,難道就是規矩了嗎!」

    這鬧得也太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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