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滿沒料到顧昭看的如此明白,有些詫異的問她:「你的意思是,你覺得這個小爵爺之所以會來,而且趕得這麼巧,都是有人提前告知他的?」
顧昭牽起唇角冷笑兩聲,就直截了當的告訴顧滿:「就在前不久,母親跟我提過有人上門提親,她要去跟祖母還有父親商量商量。在這個關頭,父親想拿我換幾兩銀子使,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說起這話來,還是有緣由的。
前些日子顧博齊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再不往妓院青樓跑,倒是一個勁的出入寶慶莊,回來就跟王氏添油加醋的訴苦,言外之意就是缺錢,想讓王氏給錢花。
王氏也變了性子,再不對他百依百順,加上家裏又多了個小弟弟,王氏不耐煩應酬他,很是堅決的跟他說沒錢。
顧博齊自此就對她們母女沒了好臉色,聽說這陣子在盛京到處借錢,也不知道預備做什麼。
顧昭對他已經寒了心,也不把他當做長輩,因此幾乎想把這天底下最惡毒最噁心的詞通通都用在他身上,加上因為顧博齊這樣涼薄,她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也顧不得避諱妹妹,又嘲諷道:「可惜他打錯了算盤!我身上不僅流着他的血,還有一半血脈是王家的呢!哪裏是他想賣就能賣的!」
顧滿沒想到中間還有這樣一段曲折,冷笑道:「原來咱們父親不僅人壞,最近還長本事了。這主意都打到自己女兒身上了。」
她就着顧昭的手往外邊一瞧,就瞧見附耳在馬車壁上偷聽的林成的背,她心中惱怒,加上恨這個奴才在這樣多人面前害她們姐妹出醜丟人,就招手喚來沛音,將她頭上的繡花針一拔,對準林成青灰色的衣裳就狠狠的栓了下去。
顧滿可沒留情。林成正費盡心機的偷聽她們二人說話,冷不防背上被這樣一狠刺,驚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伸手拼命去夠傷口。
沛音有些咂舌,看着顧滿怡然自得的將繡花針重新插回她腦袋上,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許知遠正等着她們姐妹二人出來,誰知等了半天沒等到,反而被林成的鬼哭狼嚎嚇了一大跳,心中不免有些生氣,就地踹了他一腳。怒道:「鬼叫什麼?狗奴才!」
林成又驚又痛,對着許知遠又不敢放肆,只好死命的伸手往背後掏。
許知遠等的不耐煩,自覺已經好話說盡,就沖馬車拱拱手,語氣有些生硬的道:「二位姑娘莫非怕在下吃了你們不成?我雖是個粗人,好歹也學過幾分文墨,做不出那等粗俗之事,二位姑娘快跟我走罷!」
這番話說的着實不倫不類。顧滿顧昭對視一眼,都覺得好氣又好笑。
這個許知遠顧滿着實不甚了解,上輩子也沒聽說過有這號人物。
顧昭就讓花顏:「告訴他我們等自家馬車來接,不勞煩他。」
許知遠卻跟塊牛皮糖似地。怎麼也甩不掉,聽了花顏的話還不甘心,居然試圖去掀馬車上的帘子:「二位姑娘實在顧慮太多了,事急從權。顧世伯也不會怪罪的!」
她們在這邊僵持,周圍多得是看好戲看的肚子都笑疼了的人。
謝陵也忍不住笑,皺眉道:「許知遠這人的臉皮真的比城牆還厚。」
許知遠的臉皮麼......謝庭聳了聳眉毛。他早就知道他的臉皮無敵的厚。
不過,許知遠除了臉皮厚,還有個特點就是出了名的暴戾。
聽聞他在一次宴會上,就因為主人家的丫頭送草紙時掩了鼻子,他就蹦起來將她的鼻子割掉,並且將她的頭摁在糞坑裏。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忽然跟顧家扯得上關係?
而且又怎麼會忽然死皮賴臉的扒着顧家姐妹不放?
他有些好奇。
謝遠也不可避免的注意到了那邊的動靜,伸長了脖子一望,見是許知遠在那邊,又聽說是顧家姐妹的車馬,就沒了多大興趣。
倒是趙王若有所思的朝許知遠望了一眼,然後眯着眼讓人將謝遠給喚到身邊來。
許知遠覺得自己被這麼多人圍着看猴子耍把式似地,血都直往腦門上沖,眼睜睜的盯着馬車簾,指望顧滿跟顧昭下一刻就能掀開帘子出來。
他覺得兩隻手都沒了地方放,眉頭也越皺越緊,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