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燦看不慣許知遠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一開始關係就不好,在許知遠還沒有變成現在這個不人不鬼的樣子之前,他也是個脾氣驕縱的有些無法無天的紈絝子弟,實在是跟歐陽燦這種人沒有共同語言。
等許知遠從江南回來的時候,就已經變成了一個喜怒無常的神經病,更加不對歐陽燦的脾氣,二人一直連點頭之交也算不上。
他看着前面仍舊罵罵咧咧不停嘴的許知遠,不知道為何總有些困惑:他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從小在那樣好的環境長大的貴公子,居然會跟市井上的粗人沒半點區別。
看着許知遠的不止是他,還有後面的顧承宇。
顧承宇的臉色不算好,盯着許知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瘋子,事實上他也確實認為許知遠就是一個瘋子。
陸翰軒看着輕笑了一聲,不無嘲諷的笑:「怎麼?是不是覺得他像是一個瘋子?」
&道他不是?」顧承宇沒好氣的反問,將許知遠看的比一灘爛泥都爛。
陸翰軒不置可否,站在一旁目送許知遠被帶出卷棚去,才聳聳肩膀,攤手笑道:「或許人家是聰明呢。」
許知遠的表現確實比以前要相差許多,以前雖然他喜怒無常了一些,但是基本的臉色還是會看,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像現在這種硬闖進來找顧博齊算賬的事情,他再笨也應該做不出來的。
這樣反常的行為,看起來確實很值得商榷。
陸翰軒看了一眼顧承宇,淡淡道:「或許也有可能,人家因為什麼後悔了之前的決定呢?」停了停,他又接着道:「要知道,許知遠這個人誰的話都聽不進去,但是唯獨有一個人。她說什麼,許知遠就聽什麼。」
什麼意思?顧承宇皺眉思索了半日,才沉吟道:「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李韻容麼?」
為了李韻容許知遠可以做任何事這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問題是,李韻容又怎麼會勸許知遠好端端的來找顧博齊的麻煩,如果說李韻容是因為還記恨着顧博齊,那許知遠早前多的是機會來演今天這一幕,但是他偏偏沒有,而是挑了這個時候。
還是說。李韻容根本就不是因為顧博齊,而是想讓許知遠故意犯錯進大理寺,好逃避什麼呢?
顧承宇好像想到了什麼,牽着嘴角冷笑了一聲,仰頭看着許多鳥兒從頭上結伴飛過。
李韻容是個聰明人,實際上她可比許知遠這個男人有算計的多,若是說李韻容給許知遠出了這個主意,他還是會信的。
實際上當許知遠明說他因為恨顧滿而要答應替六皇子作證陷害王首輔的時候,李韻容就反常的表示了自己的反對。
她從小雖然養在深閨。但也不是沒有見識的小女子,王首輔有沒有那麼容易扳倒,真的可以說用腳指頭想也也想的到,他的門生眾多。自己卻潔身自好從來不拉幫結派,也不結黨營私,無論何時都跟自己那當了兵部侍郎的兒子劃清界限,甚至連入閣的資格也沒給自己兒子。早已是天下人心目中清官好官的典範,再加上皇帝在位這麼多年來,王伯雍一直規行矩步。從未犯錯,深受皇帝信任,這樣一個人,又怎麼會是想除掉就能除掉的?
六皇子如果不是在說笑話,那就是有意要害人。
或者說,只是想讓許知遠之流先噹噹他的試金石,試探皇帝對王伯雍究竟是什麼樣一個態度吧?
她伸手剪掉了已經燒沒了的燭花,將手裏的剪子跟紙一起放下,抬頭注視着許知遠,認真的問他:「你知道六皇子是個什麼樣的人麼?」
許知遠連沉思也沒,就毫不猶豫的回答:「反正不是個好人,從小他就愛裝,一邊裝着極可憐,一邊使勁欺負別人。昌平吃過他不少的虧。」
這些事已經許知遠都會當趣事講給她聽的,李韻容手裏的動作緩緩停了,瞥了一眼許知遠,笑了一聲繼續發問:「那你就該知道,六皇子至少也是個少年老成,又狡猾的一個人,這樣一個人,真的會因為給你出氣,就去對付可以說得上權傾天下的首輔麼?」
這個問題把許知遠給問住了,他昂着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麼答話。按理來說,六皇子確實是不可能這麼做的,他是個什麼人許知遠可清楚得很,以往因為實在是深恨顧滿,並沒有心思去想,但是現在細細一想,他又忍不住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