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西城門不遠處道上又來了一老一少,一個臉上有半分驚喜,一個臉上滿是好奇。老人說道:「孩子,到家了。」
少年抬抬頭,試圖看得遠些,可城牆高大,終究是看不遠,沒了在擎亭山頂一望而天下小的爽快。
少年拉緊父親的手,心中有些畏懼,畏懼臉上滿是諂媚的叫賣小販,畏懼討價還價喋喋不休的婦人,畏懼遊手好閒滿眼不善的浪人,畏懼華衣貴服攜僮帶仆的公子,畏懼酥胸半露屁股挺翹的小姐,越靠近人群,心裏越慌。
正要進城門,一個老頭攔住去路,向着文化說道:「刺史大人,給點錢花唄!」
文化看了眼那人,不像是乞丐,乞丐敢向刺史大人要錢?別說,還真有,記得有一年寒冬,大雪欺人,文化出門,有一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急忙跑過時撞到他,得知是乞丐,文化二話不說給了幾兩銀子,那個快要凍死的小女孩活了命。那女孩現已嫁人,日子過得還不錯,據說她的丈夫名叫金鷓鴣,一個挺有錢的主兒。
兩個少年都是不明所以,兩個老頭哈哈大笑。文化說道:「閣下何人?」
那老頭說道「人間劍道都是遲,劍有意氣幾人知?」
文化釋然,接着說「峰巒疊嶂摘野草,天下唯有鬼劍師!」
這便是當年釣蛟湖上老頭給鬼劍師的評語,贊其劍之快無人能及。向文刺史明目張胆要錢的便是四大長師之一的鬼劍師,江湖上人只知他喜歡收徒,卻不真傳,只是為了賺錢而已,這些年來,斂財之巨,令人咋舌。雖有巨款,卻仍節衣縮食,生活簡樸,這老頭是傻啦?真想把錢帶到棺材裏?
文化看了一眼鬼劍師身邊的少年,心中想到這少年氣勢出眾,當得風流二字。鬼劍師當真是下了功夫,這老頭斂財無數就值得深思了……
文化也沒拒絕鬼劍師武凌仁的無理要錢,說道:「入城吧,找個客棧我們慢慢算賬。」
鬼劍師看到很「識相」的文化,心裏佩服,能治一州的人會是笨人?
兩個老人,各自牽着自家少年的手,入青州?
青棧,青州最大的客棧,想來老闆是個懶人,硬是將客棧名字縮為兩個字。
來過這裏的客人都津津樂道那兩個字,久而久之,青棧這兩個字傳遍整個青州,幾乎人盡皆知。
兩老兩少相對而坐,少年打量少年。
文化開口說道:「武大俠,說吧!」
武大俠似乎沒那麼着急,先叫來小二,點了店裏價格不俗的酒菜,然後手指敲着桌子,略有節奏。文化就乾脆邊喝茶邊等,儼然沒有了一州刺史只讓人等不等人的風範。
文明好奇,伸着頭朝着對面的少年問道:「喂,你是誰?」
小疆看了眼對面那個似乎不懂禮儀的傢伙,冷聲說道「婁疆!」
文明好似也沒察覺到對方語氣不善,傻頭傻腦問道:「婁疆,我姓文名明,日月明。婁疆如今年齡幾何?」
婁疆乾脆不看那個傻乎乎的少年,說道 「明年束髮!」
文明仍是一臉幼稚,繼續說道:「我已經束髮好幾天了。」
說完把後腦勺轉過來,讓婁疆看他被一束草綁住的頭髮。繼續說道「我看婁疆目光精冷不失睿智,身有霸道不失儒雅。若能投到軍中砥礪五六年,他日當得一智勇雙全的儒將!」
在座四人驚了三,齊齊看向那個傻裏傻氣的少年。
武凌仁乾脆不再「欲語還休」,直接開口道「文大人,我也就不拐彎抹角了。我來見文大人又事相求,正如這位小哥所說,婁疆身負文能武功,當得儒。但,他年紀尚小,資歷太淺,更沒有見過沙場戰況,心有良謀也不過是紙上談兵而已。因此,想要將婁疆放入青州軍中,砥礪四五年,他日得半點功勳,我也好跟着榮耀一番。」
文化笑道「為何是青州軍,不是洛陽軍或周家軍?」
武凌仁說道「洛陽太壯,周家太蒼,惟青州優良。北莽軍強,最能磨練意志。」
文化不語。
武凌仁繼續說道:「當然,作為交換,我會答應文大人一個要求。」說完喝了口茶,笑道「希望文大人可不要為難老頭我,老頭一把老骨頭經不起大折騰了。」
文化說道:「可否給我一日考慮,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