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院大門,常明依舊沉默不語。
從離開比拉諾瓦病房到現在,常明一直都沒有說話。
龍瑜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明,你別擔心他了,他一定會康復的。」
常明輕輕搖搖頭:「這話聽着好聽,但是我諮詢過醫生。比拉諾瓦教練的病症無法痊癒,他的生命能延續多久,真的不好說……」
龍瑜嘆了口氣:「那這樣,在巴塞羅那的這幾天,咱們在不打擾他的情況下,每天都過來看看他。」
常明:「我就是這麼打算的!」
龍瑜:「我陪你!」
常明:「好!」
之後的幾天,常明和龍瑜每天都來醫院看望比拉諾瓦。
直到幾天之後,比拉諾瓦出院。
出院並不是病好了,而是病情穩定了些,可以回家觀察。
比拉諾瓦謝絕了常明和龍瑜的攙扶,緩緩走下樓。
抬頭望向天空,刺眼的陽光格外艷麗。
「陽光真好,人生真好啊。」
比拉諾瓦喃喃自語。
常明在一旁輕輕附和:「是啊,人生真好。」
龍瑜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等您病好了,還回巴薩執教,到時候我們接着在歐冠賽場上干!」
比拉諾瓦笑着搖搖頭:「算了吧,我真是不想再碰到你們了,你們兩個傢伙,真是太強了。」
比拉諾瓦回家休養,常明和龍瑜也不打擾,回了燈塔別墅區。
回家順便買了不少肉、菜。
來到巴塞羅那之後,常明每天最重要的就是兩件事。
去醫院看望比拉諾瓦,在家給兩位爺爺做飯。
龍瑜主動幫助常明承擔家務:「我負責陪兩位爺爺打實況足球,累點兒也沒關係。」
常明:「呵呵,呵呵。」
龍瑜:「你別客氣,咱們是兄弟,我累點兒也應該。」
常明:「我覺得你應該先過來幫我摘菜。」
龍瑜:「哦,來了……」
兩個年輕人在廚房準備飯菜,兩位老人坐在沙發上聊天,打實況。
聽着炊具碰撞聲,兩位老人內心都覺得無比溫暖。
尤其是卡斯特羅,直接躺倒在沙發上,這幾天都懶得動了。
盧卡斯:「你坐起來,年紀輕輕的,哪兒天天覺得累。」
卡斯特羅:「我天天伺候你,多累。何況我什麼年紀輕輕的,我都七十多了!」
盧卡斯:「你比我小十多歲,累什麼累?我在你這個年紀,身體比你棒着呢。」
卡斯特羅:「呵呵,呵呵。」
卡斯特羅懶得理他,繼續在沙發傻姑娘躺屍。
盧卡斯看了看廚房,低聲問道:「喂,你幫我分析分析,我孫子未來回巴薩的可能性有多大?」
卡斯特羅想了想:「嗯,跟long加盟皇馬的可能性差不多。」
盧卡斯:「這有可比性嗎!」
卡斯特羅:「怎麼沒有,long是鐵杆的皇馬球迷,最愛的皇馬球星就是菲戈。」
盧卡斯:「他真的這麼說嗎!」
卡斯特羅:「沒有,我編的,就是為了氣氣你。」
盧卡斯:「恭喜你,你成功了!」
卡斯特羅:「謝謝。」
盧卡斯:「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兩位老人在沙發上吵嘴,兩個兄弟在廚房裏忙活。
爭吵聲和炊具撞擊聲融合在一起,演奏出一場別具特色的生活交響樂。
在巴塞羅那的日子裏,常明走訪了許多舊人。
雖然不少球員和教練都度假去了,但是依然有很多人留在巴塞羅那的家中。
比如青年隊主帥米格利。
比如巴薩名宿雷克薩奇。
得知他們在家,常明特地打去電話,邀請他們來家中共進晚餐。
在餐桌前,六人圍坐,享受着常明的華國大餐。
看着面前的雷克薩奇和米格利,常明突然十分心疼。
2008年剛剛來到巴塞羅那的時候,雷克薩奇才60歲,米格利才58歲。
現在五年過去,兩人頭髮已經全白了。
常明倍感心酸,感嘆時間的殘酷。
不過看到常明,兩位老人卻異常的高興。
即便剛剛已經打過招呼、熱情擁抱,在餐桌上面對面,依舊十分喜愛。
這已經超出了教練對球員的欣賞,已經幾近爺孫之情了。
看着常明自信的笑容和結實的身材,米格利替他高興。
「ming,看到你現在變得這麼優秀,我真替你感到高興。三冠王啊,真是厲害。」
「米格利教練,我只是一直都很有幸,能遇到優秀的教練和隊友,三冠王是大家的功勞。」
「你這個年輕人還是這麼謙遜,真好。很多人成名之後就飄了,但是看到你依舊平和的眼神,我真的是很欣慰。」
「比我強的人還有很多,我只有繼續謙遜,才能繼續進步。」
「好樣的!」
米格利伸出大拇指,不住地讚嘆。
看着面前的常明,他某一刻突然有些失神。
五年前,他初見這個華國少年的時候,他還是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
他快步走向自己,禮貌地鞠躬。
那個畫面至今還縈繞在他腦海中。
後來,他用自己出色的足球天賦,征服了拉瑪西亞。
不過那是他有些稚嫩,而且身材也略微有些瘦弱。
雖然在拉瑪西亞也算中等,但是跟職業球員比起來,還是差一些。
五年過去了,他已經從天才少年成長為了健碩的青年。
米蘭副隊長的身份,讓他的眉眼之間寫滿了成熟和責任。
真好,真好。
米格利倍感欣慰,但是心中還是有些小小的遺憾。
如果當初ming能一直留在巴薩,代表巴薩踢球,那該多好啊……
心中有遺憾的人,不止米格利一個。
米格利跟常明聊天的時候,雷克薩奇一直在看着龍瑜搖頭。
龍瑜都有些發毛了:「您這是啥情況啊?我是有啥毛病咋的?」
雷克薩奇一臉認真:「我這一生中閱人無數,替巴薩挖來了許多天才。但是錯失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龍瑜樂了:「可別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