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父母的問題,夏雪一直秉持這樣的觀點:反正在這個世界也找不到自己的父母了,就當自己是個孤兒,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快快樂樂的活下去也挺好。好歹自己有一門手藝在身,不怕在社會上混不下去。
至於南江,僅僅是存在於她概念中的一個地方。
那兒曾經是「自己」的家!
而對於遠在那個方向的另一對「父母」,夏雪則沒有任何認同感。她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到南江去,更不會去見那裏所謂的父母。從接管這個身體開始,自己和他們應該就是兩條永不交匯的平行線,即便天荒地老,也不會有再見的一天。她本以為,生活會按照預定的軌跡,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她本以為,一切都可以毫無畏懼……
她本以為,能夠淡然面對這具身體的父母……
她本以為……
然而直到真正見面的一剎那,身體裏流淌的血液、骨子裏根植的基因,都在明確無誤的提醒着她:「這是你的父母,無論天涯海角,還是誓不相認,你的體內也永遠流着他們的血……」
於是鼻子一酸,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這是夏雪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哭。
以前雖然偶爾也滴兩滴眼淚,但立刻就會被她骨子裏男性的堅韌抹殺掉,事後她往往還會覺得自己多愁善感、不可救藥。
直到這一刻,冥冥中的血脈聯繫,讓她突然找到了心靈的歸宿。一天一夜的委屈、幾個月來的漂泊、無親無故的孤獨、以及處在陌生世界的迷茫,所有情緒仿佛都突然找到了宣洩的出口,如山洪決堤般爆發了出來。
眼淚像斷線的珍珠滑過臉龐,顆顆晶瑩,夏雪就那麼痴痴的坐着,任其放肆的流淌。
止不住,也不想止。
進門的女人第一時間飛奔到她的面前,將她摟進懷裏,不停的親吻着她的頭髮:「我的寶貝雪兒,媽媽可算找到你了……這幾個月你跑哪兒去了,媽媽一直在找你……可是我到處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說着雙眼開始泛紅,眼淚跟着往下掉。
疑似局領導的禿頂中年男人一看情況不對,連忙和警察哥對視一眼,悄然退出門去,把空間讓給了這剛剛見面的一家。
…………
走廊里,警察哥握着禿頂中年男人的手:「張局,這兩天多謝你的關照了。若不是你的消息及時,還真可能讓那個小明星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那樣我可就沒辦法交差了……」
張局雙手握着警察哥的手,就像和領導握手時的動作:「哪裏哪裏,省里的同志下來辦案,我們下面做些配合也是應該的,應該的。」
警察哥點了點頭:「這裏的事告一段落,我也該回去了。今天天色已晚不好打攪,明天中午小弟做東,到時還請張局賞光。」
「一定來一定來!」張局笑容燦爛的點着頭,仿佛得到警察哥的邀請是件多麼榮耀的事情。兩人走到角落,拉低聲音繼續聊着,隱約中仿佛聽到什麼「小明星」、「舅舅」、「妓|女」之類的詞語,不知兩人聊什麼聊得很是投機的樣子。
過了半個小時,審訊室的門打開了。
兩個女人眼眶紅紅的走出來,一看就知道剛剛哭過一場。走在前面的夏雪悶着頭一聲不吭,仿佛不敢見人的樣子。
國字臉中年男人隨後跟出來,身板挺得筆直,目光落在前面兩人身上,眼神卻難得的柔和。
警察哥當即上前敬了個標準的軍禮:「徐家義向領導報道!」
張局在旁邊也忙不迭的點頭哈腰:「歡迎夏廳長蒞臨蓉城城西分局指導工作。」
國字臉男人嗯了一聲,說:「小徐這幾天辛苦你了,放你三天假,下星期一到廳里報道。」又對張局點了點頭,什麼也沒說就走了。
夏雪本來還在為剛才的情緒崩潰而尷尬,心想這回真是丟人丟大發了,哭得都不成人樣了。只是她自己也明白,剛才一定是受到了前任殘留的記憶碎片影響,外加這幾個月遭遇帶來的情緒淤積,突然碰到一個導火索,於是就集中在一起爆發了。「這不是自己脆弱,而是非人力所能控制。」夏雪為自己找理由。
此時,悶着頭的她聽到「領導」、「夏廳長」之類的詞語,頓時就是
第33章 十七歲那年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