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伊人一驚,皺皺眉,叱一聲自己的婢女佩兒:「大呼小叫的像個什麼樣子!」眼神落在走過來的慕容懿身上,見這小小的孩子雖然長得精緻可愛,穿的卻是下等平民才穿的細棉布衣服,眼神撇過去,並沒放在心上,一個賤民而已,不值得她費心。
慕容懿狹長的眸子中瞬間划過一抹狠厲嗜血,讓他讓道?這女人頂了他未婚妻的頭銜,還真是威風!
他長這麼大,從不知道讓道為何物,一般遇到不長眼擋道的,他都是踩着對方的屍體走過去!更何況,現在這群不長眼的裏面還有林宇陽!
小小的身子穩穩的向前走,壓根沒聽到佩兒的聲音似的。
佩兒這一嗓子,也讓林宇陽注意到馬上就要到自己面前的慕容懿,溫潤的眉眼閃閃,這不是莫寒寒撿來的那個弟弟麼?聽說莫寒寒對他頗為重視,一個念頭沒完,身子就做出了動作,微微往旁邊一側:「還是讓小弟弟先過去吧。」
陳伊人一愣,扭頭看向林宇陽:「表哥,咱們什麼身份,怎麼能給一個賤民讓道!」
「嘖嘖,說的你多高貴似的,脫了這身皮,你跟賤民又有什麼區別?」只要能打擊到陳伊人的事,陳子玉一向愛做,側身讓開道笑笑,「說不定這小弟弟比你要高貴些呢!」
「你——」陳伊人狠狠的擰擰手中的帕子,腳一跺,「陳子玉你給我等着,等我回去告訴爹娘,看他們怎麼收拾你!」說完看佩兒站在一邊,心裏鬼火亂竄,狠狠一巴掌抽過去,「你個小賤蹄子,好好的走路就走路,哪來那麼多事!」
佩兒被打的頭一歪,臉上瞬間浮上五個指痕,忙低了頭:「奴婢該死,小姐請息怒!」
林宇陽溫潤的眉眼動動,一直知道自己這個二表妹是個囂張的,只是在人前壓制着儘量不表現出來,沒想到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竟然動手打自己的貼身丫鬟,看來真是被氣狠了。
打完人了,陳伊人才反應過來這是在外面,又氣又怒,瞅着慕容懿頭也不回走過去的背影,眼中划過一抹陰狠:都是這該死的賤民害自己出這麼大醜,絕對不能放過他!
慕容懿雖然沒了內力,但是多年從死人堆里打滾養成的本能,使他的五感比常人更加敏銳,只一個眼神,立刻就感覺到了,扭過頭,陰冷狠厲的眸子對上陳伊人。
陳伊人一驚,頓時有一種如墜冰窟的寒意,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怎麼了?」察覺到陳伊人的不對勁,林宇陽順着她的視線看嚮慕容懿。
慕容懿早收回視線往前走去。
「沒,沒什麼。」陳伊人一激靈,收回目光,「時間不早了,我們趕緊回去吧。」不過一個小孩子而已,怎麼會讓她有害怕的感覺呢?剛才肯定是她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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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將肖元培從酒樓里弄走,買了布料回到村子,天已經微黑下來。
村里人回家早,現在正是吃晚飯的時間,一時周圍靜悄悄的。
寒寒趕着牛車到了家門口,就見門前一個人在不停的徘徊。
聽到牛車的響動,那人停了步子,顯然看到了寒寒一家子,沒等牛車趕到門口,就跑了過來:「寒寒丫頭,你可回來了,你今天見到大丫沒?」
寒寒順着聲音看過去,眼前的男子三十三四歲的樣子,穿着灰色的大褂,臉型略方,一張略顯精明的眸子中滿是焦急。
「二堂叔?」寒寒略微思索一下,挑眉問道。雖然原身和他沒見過幾次面,但是大概的記憶還是有的。
吳莫氏一看是吳樹糧,忙從牛車上下來:「怎麼了?大丫不見了?」
見到吳莫氏,吳樹糧略鬆口氣,對寒寒他沒什麼把握,但他這個大伯娘心地是極好的,有她在就好說多了,點點頭:「她一早的說來和寒寒學做菜給她娘吃,我也沒多想,就讓她過來了,誰成想到現在還沒回家。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我不放心,就過來找找,誰知都說沒見到她,大伯娘你們出去的早,見過她沒?」
吳莫氏詫異:「沒有啊,寒寒一早帶我到鎮上買布料子,沒見大丫過來啊。」
吳樹糧見牛車上放着幾匹布,知道吳莫氏沒有騙他,頓時松下去的眉毛又皺起來:「那她沒來大伯娘這裏,會去哪兒呢?這丫頭,越大越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