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送給余氏,當時的余氏因蒟蒻與李星堂的影響也只是吊着命了,余氏是看了對方的懺悔和細節描述,找到了關鍵證明,又一一排查,才尋到在靜居的她,當時當婢女許久,已成為合格的女性暗探了。
餘明珠在信中將當年的事一一敘述,整件事只有餘明珠這個當事人最清楚,別人是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細節的,就是雲棲自己都不知那信中具體寫了什麼,那信後來是被余氏毀了的。
重生一回,比當年提前了這麼多年。
也不知會不會改變太多,餘明珠還會說出真相嗎。
若沒有此人,雲棲知道她的身世很難翻身。
雲棲輕輕嘆了一聲,翻起水袖,看着手臂內側那精緻的月牙胎記。
李映月的名字是月,這是余氏早就選好的名字,這個月牙印跡也算是應景。
雲棲等了幾日,也沒什麼消息傳來。
她不斷告訴自己要有耐心,前世十五年都等了,今世還差那麼幾日嗎?
雲棲修養的地方,再旁邊是蒟蒻的住所,只是比雲棲的要低不少檔次。
聽聞她的熱度還是沒有退,但命是堪堪保住。
雲棲去看了她,卻被那小姑娘握住了手,蒟蒻虛弱地睜開了眼:「…姐姐。」
聲音很輕,像是呢喃。雲棲湊近聽,她說的是:我想活下去。
「嗯。」雲棲輕聲回道,誰不想好好活着。
雲棲沒等來餘明珠,卻等來了孔媽媽。
孔媽媽說的也是有理有據,小姑娘是靜居的人,既然身體沒什麼大礙,長期待在懋南院也不合適。雲棲沒犯錯,便是主母在將人送去後,沒有取得長子同意下,也不能隨意將人調回。
雲棲回到靜居,與兩位強壯的家丁擦身而過,他們手中拖着一個掙扎不休的女子,那女子力氣頗大,手指抓下,大漢臂上多了幾條血痕。
那女子淚水橫流,嘴被堵了去。
雲棲多瞧了幾眼,才看清兩位孔武有力的家丁拖着的正是司書,那張美麗的臉因慌亂而扭曲,差點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兩家丁看到孔媽媽,停了下來作輯。
孔媽媽嫌晦氣,擺了擺手:「帶下去,也給別的小姑娘掌掌眼,心思不正的東西,有什麼下場。」
若不是司書瞞報,李家兩位小主子的性命就沒了,孔媽媽是看都覺得髒了眼。
也正是那停的一下,讓司書掙脫了去,她扯掉口中布條,掙扎着抱住雲棲的腿。
「求求你,幫我求情,你說的話,三公子會斟酌。」
「雲棲我錯了,我不與你爭了……」
「幫幫我,做牛做馬我都……」
還沒等雲棲說話,她再次被孔媽媽堵了嘴拖了下去。
再轉頭對着雲棲時,卻是笑容浮了上來,態度判若兩人。
雲棲被孔媽媽帶到書房,李崇音淡淡的聲音:「進來。」
雲棲有些緊張,定了定神,垂頭走進去,行了禮:「給三公子請安。」
「起吧。」
看雲棲安靜的模樣,李崇音掀開眼帘,莞爾一笑:「怎的,想求情?」
他沒什麼情緒,仿佛離開的不是伺候他許久的嬌美姑娘,雲棲想到前世她們被送人的下場,不算驚訝,只是覺得,再美的女子,在他眼中都算不得什麼。
雲棲搖了搖頭:「並不是,三公子不會冤枉任何人。」
「你若求情,我就要看輕你了。」
雲棲不知該回什麼,每次面對李崇音,她總是不由自主地緊繃了神經。
為避免被看穿心思,雲棲先是備好了茶罐,又準備好休息時需要的軟塌,才靜靜地走到他身後,像往常那樣不作聲。
「身體可好了?」
「好了,謝三公子關心。」見李崇音隻字不提驅寒的事,雲棲也裝作不知。
「你是母親看重的人,來我這裏是委屈了你。」
「奴婢很喜歡靜居。」
再次安靜了下來,過了好一會,李崇音合上手中書簡。
「去寫幾個字吧,看看你進步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