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無人,弦月當空之時。
林東隨着虞郁走進了院子,一路走到了黃瓜藤旁。
虞郁忽然回身,一把抱住了林東,腦袋貼在了他的心口上,貼得死死的。
「我們偷情吧。」她閉着眼睛說。???
林東先是驚疑,發生甚麼事了??!!!
再是竊喜,還有這種好事!!
…………
後是擔憂,這個女人怕是又要搞我了……
最後,林東化為了淡淡的死魚臉:「處長,直接說事吧。」
「先抱住我。」虞郁道。
「……」林東很禮貌地環上雙臂。
虞郁這才抬起頭,點着林東的嘴唇道:「白天,這裏已經佈置監控和竊聽了,車上也是,實在找不到空間,只能偽裝成地下情侶了,現在我們也在監控範圍內,不過是個監聽盲區,小點聲就好了。」
林東的手,不覺抱得緊了一些。
不能總讓這個女人佔便宜。
我要好好領會這胸襟的溫暖。
虞郁微微一抖:「你很好哦,趁火打劫?」
林東順勢貼在了她的耳側:「處長你是懂我的,我這叫敬業。」
「……我儘量長話短說。」虞郁抱着林東,靠在他的鎖骨前輕輕地搖晃着說道,「全民大體檢已經提上日程,很快,會有更嚴密更頻繁的檢查,甚至有人提議,進出所有公共場所,都要扎一針見血。」
林東不禁抱起了虞郁的腦袋,頭貼頭嘴對嘴輕吟道:「不然我們向聶組長交代實情吧,反正我這能力也無所謂。」
虞郁「溫柔」地抓住了他的手腕,顫聲道:「你給我……注意尺度……」
「都出來偷情了,只是擁抱不是很假?」林東岸然道,「不打個波兒實在說不過去。處長你瞧瞧……我為了工作都付出了什麼……」
虞郁唇頭一揚:「……敢再進一步,我就把你舌頭咬下來。」
「舌頭……有能力者保護力場麼?」
「可以試試哦。」虞郁說着狠狠咬了口空氣,牙齒嘎吧作響。
「……算了,湊合貼貼吧。」
二人都適應了片刻後,虞郁方才說道:「還是要藏好能力者身份的,羊與狼的故事才剛剛開場,遠沒到脫羊皮的時候。」
「可早晚瞞不住的,被發現不如主動交代。」
「瞞得住。」虞郁輕聲道,「皮膚的防禦力場是有限的,遇到檢查,提前攻擊自己的局部,破防後在短暫的時間內,那個局部與常人無異,之後會隨着時間快速恢復。我準備的『砂紙』已經放你口袋裏了,碰到檢查偷偷磨一磨局部就好。」
「所以……你當時扎我的針,其實是非常強大的攻擊?」
「倒也一般,刺穿大象而已。」
「你好狠啊。」
「不然你咬我一口還債?」虞郁笑道。
「咬哪裏?」
「想得美哦。」虞郁揉了揉林東的腦袋,「偷情結束,儘快找到避開監控的地方嘗試破防,出事了可別賣我。」
話罷,她轉身便走。
林東也想揉她一把,來個背後偷襲,裝成打情罵俏的樣子。
但想了想,還是不要作死了。
於是他只好抓住虞郁的胳膊,把她攬入懷中,順勢問道:「a-002是射中過你的,但他好像故意隱瞞了這個。」
「是哦,好怪。」虞郁點着下巴道,「再敢動手動腳,我就用更疼的東西搞你一整天。」
林東不禁一挺,再也不敢亂動,只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在貨箱裏,是不是和a-002達成了交易?」
「誰知道呢~」
林東只好泄氣撒手,背過身去:「每次都是,你就不能多說點?」
「哎呦呦,生氣啦?」
「沒有。」
「都是為你好哦。」虞郁撫着林東的後背道,「更複雜的事情,需要更廣闊的理智來應對……話說,你還沒進入第二階段麼?第二階段後只要稍加練習,防禦力場就可以收放自如了。」
「第二階段?」
「算了,到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虞郁這便轉身走向別墅,「或者你現在已經知道了,只是故意瞞着我,那只能說裝得還挺像~」
「聽不懂你說什麼。」林東搖頭道,「你先回去吧,晚安。」
「不是晚安哦,這種時候要說招待不周~」
「……你能力是狐妖麼?」林東抓頭罵道。
「說不準~」
「可惡,我的男之力!」
待虞郁走了,林東轉身便向黃瓜藤澆起肥來。
做戲做全套,必須要裝成不知道監控存在的樣子。
他當然知道「第二階段」是什麼。
只是,舞弊者的能力,必須有所保留。
誰讓這個女人連自己的能力都不透露呢。
再多想一步。
虞郁問得出這句話,那她大概率已經進入了第二階段。
甚至是第三,第四階段。
媽的,連她的初始能力都一無所知。
這個女人到底還藏了多少貨?
林東不禁吸溜了口嘴角。
早晚都給你榨出來。
……
深夜。
中都城北,一幢老居民樓的臥室中,少女輕輕將枱燈擰暗,確保外面看不見後,方才俯身,從書桌底下摸索出了一個小冊子。
冊子的封面漆黑一團。
但只需翻開第一頁,它便亮了。
那潔白的紙面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
《創世之書》!
在這個特別的日子,少女並沒有急着記錄新的內容。
而是抬了抬椅子,湊到書桌前,從第一頁開始,津津有味品讀了起來。
【紀元之始·壹之章】
【從小,父親就告訴我。】
【我乃滅世詛咒之人,背負着最為沉重的枷鎖。】
【那無限的世界,無限的細節,無限的思考。】
【將我帶入無限的地獄。】
【我乃創世祝福之人,身懷着最為神聖的使命。】
【那無限的感知,無限的邏輯,無限的理智。】
【將我引向無限的天堂。】
【在我眼中,即便是最簡單的算式,也會延伸為無邊的謎題。】
【百倍努力而無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