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那麼多年,還能夠遇見你...還以為你已經...」
酒過三巡,劍九十九有些微醺。
已經多少年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到了這般修為,已經不會說被酒醉倒的情形了。
除非是傳說中的絕品仙釀。
不然說為什麼那麼多修行中人追尋那一口絕品仙釀。
便是尋找『醉』的感覺。
如今身體被那佛門的『果報』侵蝕,身體情況已經是開始大步大步的衰退。
那種極速衰老,衰敗,肉眼都能看見。
已是尋常的低度酒精就能將他的身體麻醉的程度了。
可劍九十九卻, 覺得...
真的很好。
就好像回到了當年的時候,當年拿着一壺果酒,傻呵呵的看着師姐練劍,自己在偷懶的時候。
真好啊,能夠回憶起那一段的時光。
「貧道也沒想到,還能與你見面...你變了。」
李衛心中也有傷感。
他變得更凌厲,更果斷了。
斬佛之時,不會有任何猶豫,也會不擇手段, 用最小的力量爭取最大的利益。
能使詭道。
也能使劍道。
李衛是知道的,那萬劍之法。
若是他還在全盛之時,那萬劍,皆是真,而不是像剛剛斬文殊菩薩時,只有一劍藏其中,以虛張聲勢,麻痹對方。
如果說無盡劍神是召出蜀山的劍仙們,那他的『無盡劍氣』,便是召出無數劍。
無數劍,無數的劍氣。
「時代變遷,總是會變化的。」劍九十九傷感道:「真希望,一切都沒變化,師傅沒有斬出那一劍,師姐也沒有為那一劍殉葬。」
「你...在責怪六十六嗎。」李衛輕輕道。
「六十六...」
劍九十九恍惚之間想起來了,自己的師傅,當時蜀山的掌門人,當年就是劍六十六。
眼前這位道人, 比想像的,更加古老啊。
「說不上責怪吧。」
劍九十九說道:「只是着佛門即使是入了中原,也沒能改變什麼,對於這片土地上的人來說...當年主宰着這片土地的世家門閥,佛門,只是換了個名字的世家門閥而已,做着和他們一般無兩的事情。」
「沒有改變。」
「祂們口口聲聲的說着人們應該追尋來世福報,今生是來受苦的,而他們因為上一世受了苦,所以今生便來受福報。」
「如此荒謬之道理,卻偏偏有不少人深信不疑,覺得這乃是真理,傾儘自身之力,供奉那不行生產之人。」
「那些佛陀們在乎嗎?祂們不在乎,祂們只在意這些僧人能用言語蠱惑多少信眾,供奉多少香火願力供祂們存續。」
「和當年何其相似...那天庭上的神何其的相似。」
「我當年拋棄純粹的劍道,也修肉體真靈,便是為了看看, 師傅他們當年所做的事情, 所行的意義, 然而到現在,我才發現。」
「歷史總是在不斷的輪迴,不斷的上演着重複的事情...」
「神佛,他們都是一樣的。」
「這個國度,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人,他們真的需要神佛嗎。」
劍九十九呢喃道。
神佛只給人們帶來了不幸。
此時,李衛想了想,卻是說道。
「九十九,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嗯?」
「能夠駕馭飛劍,斬妖除魔,滅佛破神的你,對於普通人來說,也是『神佛』,擁有着強橫的力量,一人當千軍,你對於普通人而言,又何嘗不是無所不能的神靈呢。」
「神佛,修道,修佛,修真,修劍,都是個體,從弱小通向強大的道路...也是發展。」
「凡人之於神佛的弱,本質是一種欺壓,一種恃強凌弱的欺壓。」
本來劍九十九還想說點什麼,可仔細想想,道理卻在其中。
他斬佛拆廟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