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卿卿聽得一臉唏噓。
「那她家裏人呢,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她升了妃位她家裏人應該高興壞了吧,這一朝被貶黜,家裏人就沒什麼反應麼?」
一位老夫人搖頭,「她哪有什麼家裏人,聽說當時入宮的時候,就是被所謂的家人送進宮的,原本要進宮的是她家裏的姐姐,但是她好像因為不是親生的,所以家裏就留了她姐姐讓她冒名頂替了。
這事兒要是當時查出來,她家裏指定是要獲罪的。
但查出來的時候,她已經是玉妃,還不等有人拿這事兒找茬,她就被貶黜冷宮了,所以,誰都沒有機會抖露這事兒。
我們知道這個,還是因為當年在宮裏伺候的嬤嬤退了下來被請到了府上教習府上姑娘們規矩,偶爾閒聊的時候,聽那位嬤嬤講了一句。」
蘇卿卿忙道:「這位嬤嬤現在還健在?」
那老婦人就道:「在,今年八十多了,身體倒還是硬朗,娘娘若是有什麼當年的事想要打聽,臣婦明兒就讓人送她進宮?」
蘇卿卿笑道:「先不用了,我能也沒有什麼特別要打聽的事兒,這不是話趕話聊到這裏麼。
人家八十高齡不容易,別在因為我為了個好奇打聽點什麼事兒給她招來禍端還連累了你們府邸,得不償失。」
那老夫人眼神就一冷,臉上笑容也收斂了起來,蹙眉瞧着蘇卿卿,「我聽家裏的孫兒們說,這幾日陛下和禮部尚書因為齊貴妃娘娘的事兒,在朝堂上鬧出好幾次爭執了,那齊貴妃,當真是兇手?」
其實那冷宮瘋女人之死的事兒,宮裏雖然沒有瞞着,但是也沒有大肆宣傳這件事兒。
並不是人人都知道的。
尤其是家中並沒有要上朝的官宦。
可她既是問了,蘇卿卿就道:「沒錯兒,人證物證俱全,是齊貴妃,礙着百花節陛下不好直接拿人,只和我說,明兒一早早朝將這事兒再定音。
那被她殺死的宮女,並非什麼尋常宮女。」
蘇卿卿頓了頓聲音,像是猶豫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嘆出一口氣,「其實那位宮女,不是尋常宮女,是我們從冷宮裏弄出來的。」
蘇卿卿這話一出,登時再坐的幾位老夫人都是大吃一驚。
「冷宮?」
「怎麼會是冷宮?先帝爺的時候,冷宮就關過一個人,就是那位玉妃娘娘,而且還是許多年前的事兒了,算年紀,那位愉妃娘娘也該是三四十的人了。
不是說那位宮女還很年輕麼?」
說這話的人,是一個半晌都沒怎麼吭聲的夫人,她年紀不算大,並不是這一群老夫人當中那種原裝的姐妹,那是一位侯爺的續弦。
因着那位侯爺當年也是軍功在身之人,蘇卿卿今兒又是試探的意思,所以邀請的時候就將她也邀請入列。
蘇卿卿不落痕跡的瞥了她一眼。
她們從未遮掩過「齊貴妃殺人」這件事,但是真正知道死了的人是誰,那宮女什麼年紀什麼樣貌的人,少之又少。
這人是如何知道的?
心頭警戒升起,蘇卿卿嘆息道:「那誰知道呢,反正我們去冷宮的時候,就只有三個活着的人在裏面,當時我和陛下商議,將這三個人帶到三個不同的地方去調養,這三個人精神都有點不太正常。
有兩個被我送出了宮,只有這一個留在了宮裏,結果沒幾天就被齊貴妃殺害了。」
隨着蘇卿卿說話,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個向她提問的夫人眼底帶着錯愕和難解,那種表情蘇卿卿格外熟悉:天啊,三個?不是一個麼?
小蕊就站在亭子外面,默默的翻了個白眼。
和我們娘娘玩心眼呢?
玩不死你呢!
聊着天,桌上的茶點不知不覺吃了個差不多,一直到消失的吉祥又重新出現,蘇卿卿才款款起身。
「幾位老夫人慢慢聊着,我得去那邊瞧瞧去,辦了個宴席,總不能我一直不露面。」
她得體的離開,從涼亭出來的時候給小蕊遞了個眼色,小蕊心領神會當然知道她家娘娘讓她盯緊剛剛那人呢。
蘇卿卿帶着吉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