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恕無奈至極,低聲喚她「嬿嬿」。
謝于歸這才滿意,她又將手纏在了他脖子上,趴在他肩頭說道:「真好聽。」
她呼出的氣全落在他臉側,有些燙人,
「韓恕,你什麼時候才肯點頭啊。」
韓恕被纏的無奈,索性隨了她了,只伸手護着她免得人摔了:「點什麼頭?」
「嫁給我啊。」
謝于歸迷糊道,「徐家嬸嬸都問我好幾次了,還有李家大哥,林嫂子,他們都老嘲笑我說我都追着你屁股後面半年了,怎麼還沒哄的你點頭。」
她仰着臉時,伸手捧着韓恕的臉,
「我長得這麼好看,他們都說韓家郎君鐵石心腸,笑話我哄不熱你,你都不知道,我好氣啊。」
韓恕聞言看她:「我怎麼沒看出來你氣了?」
明明每次跟那些人說話的時候都興高采烈的,混的風生水起樂淘淘的,哪有半點生氣的模樣。
謝于歸嘆氣:「那我是裝的呀,我要是跟他們生氣了,他們不就知道我真沒把你哄回來,到時候還不知道怎麼笑話我呢,我不要面子啊?」
韓恕失笑:「要面子還跟人家胡吹?」
謝于歸可憐巴巴:「那我要是不吹,你都不肯見我。」
想她剛來陵昌時,次次上門次次都吃閉門羹的場景,她就心酸。
她要是不鬧騰,不跟人瞎吹胡鬧,他指不定連惱羞成怒都沒了,又哪能搭理她。
韓恕見她眼睛紅紅的,好像真委屈了,他低頭說道:「我只晾了你三個月而已,你卻整整騙了我三年,我以為你死了恨不得也了結了自己,背着愧疚險些瘋魔。」
「哪怕你回來了,我也時常夢到過去,我被你騙怕了,分不清你待我是真情還是假意。」
「嬿嬿,我怕我要是低頭了,你卻再轉身離開,我會忍不住殺了你。」
謝于歸怔怔看着他,見他眼裏染着難過,只覺得心口都揪緊了起來,酒氣瀰漫時然跟她忍不住想哭,她用力抱着他伏在他頸側悶聲道:
「對不起。」
頸間濕濕的,謝于歸帶着哭腔,「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是韓恕,我這一生都給了李家,給了大晉,我選擇了大晉無數次,也選擇了李頡無數次,卻唯獨沒有選擇過你。」
「我是真的想將南宕交給你,無論你起兵也好,造反也罷,都隨你。」
她有些笨拙的靠近他唇邊,傾覆在他唇上時,眼淚鹹濕。
「若眼裏山河再無你,我又何必護着那山河。」
她曾經為了大晉放棄過一切,為了李家變得面目全非,如今她只想自私一回。
想要以山河換他。
韓恕怔怔的看着她笨拙的討好,也不知道怎麼的,眼淚突然就落了下來,他伸手緊緊將人抱進懷裏,眼淚滾落時,那尖銳的疼痛瀰漫,卻漸漸剜去了腐肉。
他所求的,不過就是這麼一句。
他所要的不過就是她能選他一次,而不是像是以前一樣放棄他。
韓恕的哭聲不大,可謝于歸依舊疼的鑽心蝕骨,他低頭狠狠咬在她唇上時。
沒有推拒,沒有閃躲,她只是毫不保留的接納着他。
哭聲和眼淚交織時,她將手指滑進他手裏,與他十指緊扣……
外間風雪聲愈大,煙火聲散去時,黑夜無邊蔓延,屋中兩人傾覆之間,抵死纏綿。
「我們回定川吧,回去成親。」
……
春暖時,冬雪融化。
謝于歸和韓恕照着之前所說辦了場小宴,宴請了周圍鄰里,以及那些謝于歸來了之後曾經吹噓過她定會將韓家郎君追到手的那些人,也算是履行了她答應的,事成之後請他們吃酒的承諾。
番外【追夫】:回定川吧,我們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