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寶的面色輪番變化起來。
聽着梁侓在一下下的數着數字,隨着數字越來越逼近倒數的最後一個數,又想到那些老陰們皺皺巴巴,卻還要塗抹厚厚胭脂的老臉,趙天寶終於忍受不住心靈上一波波衝擊的暴擊,開口用乾澀的嗓音喊道:「好!我認罪!我認罪!」
林商扭頭對梁侓道:「那就記錄一下,將他的犯案過程,前後細節全都記錄下來,最後讓他簽字畫押。」
稍作停頓後,有補充道:「記錄完了之後,就可以放他走了!」
說罷之後,林商便出了地牢,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計劃算是大致上成了。
如果不是梁侓前三天,用一些手段耗空了趙天寶的精神,讓他疲憊不堪。
今天這番恐嚇,未必能一擊就中。
林商當然敢殺了趙天寶。
殺了趙天寶帶來的反噬,林商也有底氣承受。
但是,那樣做了,他所有的佈置與期待,都會變得毫無意義。
趙天寶必須死,卻又絕不能死在他的手裏。
至於之前趙天寶要交代的『賬本』,林商更願意相信,那其實是趙天寶的緩兵之計。
一個以吏部六品主事的身份,卻在暗中勾連舉國官員的京城小官,又怎麼會不提前為自己預備幾條『後路』?
半個時辰後,趙天寶離開了布甲人衙門。
一輛馬車,飛快的接走了趙天寶。
隨後飛馳的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沒有絲毫的停留。
一夜平靜無波瀾。
仿佛昨日的仇怨,都沒有撕破夜幕的勇氣。
然而,到了第二天一早,趙天寶的屍體,就出現在了一條駛入西江的畫舫上。
上陽府的官差迅速行動,且在一番推導後,將視線迅速聚焦在了布甲人衙門。
等梁仲達帶人上門詢問時,林商便交出了趙天寶的認罪書。
有了這份認罪書,林商的嫌疑被暫時清除。
因為依照認罪書中所述,趙天寶便是有三個腦袋,也都該被砍了。
掌握了這份認罪書的林商,實在不必再多此一舉,出手殺了趙天寶。
隨後,案子被迅速打回到上陽府。
梁仲達差遣着巡城司的武侯們,像瘋狗似的全城搜捕,尋找線索。
動靜鬧的是很大,但是案情的推動,卻基本為零。
依法審問一個六品主事,與一個六品主事,死在了上陽城外,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後者足以讓一些消息閉塞,不解真相的人,陷入自危恐慌之中。
上陽城府若是不給出一個還算滿意的答覆,這件事一時三刻,怕是不得平息。
而就在這股風波之中,林商平穩的接過了遵月樓的管理權。
成為了這座馳名大濋的銷金窩,實際上的掌控者。
至於大太監魏高和···他不可能出面掌管一座青樓。
大濋一朝的太監內侍明面上擁有的職權約等於無,歷來皇家和文官們對太監的防備,就從未少過。
畢竟這是一個有修行者可以逆天改命的世界。
即便是斷了子孫根的太監,也不能保證他們,會不會生出某些叵測之心。
若是出現了大權在握的太監,內可擺佈帝王,外可操作朝堂,那麼只需一個契機,他便有可能顛覆江山,改朝換代。
魏高和有的,只是對大濋皇帝的影響力。
在皇宮內,為求『自保』,魏高和甚至不敢結黨,收下幾個太監乾兒子,替自己去辦一些不方便辦的差事。
至於撈些錢財···這卻是在默許範疇之內的。
趙天寶的案子,在上陽府內擱置了數天後,風波漸熄。
除了趙天寶的家人,還在叫囂着,要嚴懲林商,取締布甲人衙門之外。
幾乎再無其他人參與其中。
又過了幾天,趙家人開始清賣上陽城的產業,準備舉家回遷,去蘇東老家。
站在城牆上,看着長達百米以上的遷行隊伍。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