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隋古、隋風、隋家族老,以及眾隋家武者,包括門外站着的大內禁衛,僅僅是微微蹙眉,皆無其他動作。
畢竟,在他們眼中,當葉無雙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的時候,隋功就已經是個死人了。
更何況,這傢伙死之前,還咬了一波龍青陽,已然被他們化為叛徒之列,早就令他們心生鄙夷了!
至於,葉無雙、柳傾城、方無上、陶景元等人,自然也是面無表情,無動於衷。
他們此番前來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報仇而來,為了給藥家軒討一個公道而來;如今,兇手伏誅,他們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
不過,做完這一切的藥文豪,則拎劍而立,緩緩閉上了雙眼;他那略顯蒼白的老臉上,浮現出絲絲悲痛之色。
報仇了!
兒子,老爹給你報仇了!
你,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
兩行清淚,悄無聲息的自藥文豪的眼角滑出,徐徐滾落。
饒是兇手已伏誅,但他的心依舊在滴血;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終究不是那麼輕易化解的!
「葉公子!」
片刻之後,藥文豪似乎平復下了心情,抬手拭去臉上淚痕,轉身朝葉無雙遞迴含光劍,同時深深鞠躬,感謝道:「老夫此番能夠為子報仇,多謝葉公子了!」
「藥伯父客氣了!」
葉無雙急忙上前一步,一手攙扶藥文豪,一手接過含光劍,收劍入鞘,道:「本就是我分內之事,理所應當,藥伯父無需如此!」
「不一樣的。」
藥文豪搖了搖頭,解釋道:「老夫這一拜,一是為先前老夫的莽撞,冤枉了葉公子而拜,以示歉意;二是代我那無能之子家軒,感謝葉公子為其復仇,令其泉下瞑目。」
「故而,於公於私,老夫這一拜都必須拜之!」
聽到此話,饒是葉無雙重活兩世,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好微微頷首,直接岔開話題,道:「藥伯父嚴重了,本就是我該做之事;更何況,兇手雖已伏誅,但罪魁禍首仍逍遙法外。」
「再說了,家軒之命,絕非草芥,又豈是一兩人的性命,就能彌補的?」
藥文豪一愣,詫異的望着葉無雙,道:「葉公子的意思是...」
「殺人償命,乃天經地義。」
葉無雙緩緩說道:「況且,家軒乃我之兄弟,於我心中,重如泰山;故而,任何參與殺害家軒,哪怕是有着丁點聯繫之人...」
說到此處,葉無雙微微一頓,緩緩扭頭,目光冰冷的掃向隋風,以及一眾隋家族老,一字一句道:「都!得!死!」
噗通...
此話一出,剛剛被兩名隋家武者攙扶起來的隋風,頓時被嚇的雙腿一軟,直接一屁股又癱坐在了地上。
站在一側的隋家眾族老,也是個個變色,身體肉眼可見的微微顫抖。
「葉、葉公子...」
坐在輪椅上的隋古,此刻忍不住率先開口,道:「老夫知道藥家軒之死,對你,對這位藥文豪老哥,都造成了巨大傷害。」
說到此處,隋古雙手扶着輪椅扶手,再次顫顫巍巍站了起來,而後雙臂用力往後一推,身子隨之順着慣性朝前栽去,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老爺!」
這一幕,頓時驚得後方老婦失聲尖叫,下意識就要上前攙扶。
「退開!」
隋古一聲厲喝,制止老婦;而後抬頭望向葉無雙,道:「葉公子,老夫也知道,藥家軒之事,說到底終究是我隋家過錯,是我隋家出爾反爾,兩面三刀,見利忘義...」
「但冤有頭,債有主;我隋家其他人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怎麼說也是無辜的,還望葉公子能手下留情,饒他們一命。」
「老夫,在這裏代他們,代隋家那些無辜之人,給你和藥文豪磕頭了!」
話音未落,隋古雙手柱地,躬身叩首,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面之上,嘭嘭嘭三下。
三下之後,他又重新抬起頭,望向葉無雙和藥文豪,繼續道:「當然,兩位的悲痛,老夫也能理解;所以,除了跪拜之外,老夫還願奉上自己這條老命,進行謝罪!」
一語落下,隋古不待葉無雙和藥文豪回答,便陡然伸手,一把抓起旁邊隋成等人屍首旁的兵器,手腕一翻,劍尖對準自己,便驟然刺下。
「老爺!」
「大爺!」
「老大!」
看到這一幕,老婦、隋家武者、眾族老,皆是齊齊驚呼,下意識上前阻攔。
唰...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卻比所有人都快,瞬間掠空而過,陡然擊打在了隋古握劍的手腕之上。
鏘...
一聲脆響,幾乎就在鋒利的劍尖,即將刺中隋古的胸膛之時,隋古手臂一痛,掌中寶劍隨之脫手而飛。
而受到巨力的隋古,則由於慣性身體一歪,噗通一聲,斜躺在地。
「老爺!」
看到這一幕,老婦急忙衝上前去攙扶,關切查看。
而那些隋家武者、眾族老,則是急急止步,紛紛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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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古則直接無視了身旁的老婦,無視了隋家眾人投來的關切目光,直接望向葉無雙,疑惑道:「葉公子,你...」
「你說得對,冤有頭,債有主,造成今日之局面,雖然是隋家所為,但大多說隋家之人都並未參與;況且...」
說到此處,葉無雙微微一頓,停了下來,扭頭望向身旁的藥文豪,道:「藥伯父,不管怎麼說,家軒還是深愛着隋宇涵的;而此人...」
葉無雙抬手指了指隋古,繼續道:「乃是隋宇涵之父,若非發生了變故,他已然成了家軒岳父,成了你的親家;並且,在我們趕到之時,他還在為家軒叫不公,當眾質問隋風。」
「故而...」
「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