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蒙蒙亮,張大人和小小姐甚至和一幫子大頭兵一起跑步去了。據說是繞着吳家到張家堡後繞回來的。幾十里路呢,也不過一個時辰多一點就回來了。
張春和麗質跟着大頭兵,背着背包和槍支跑回來的時候,把認出他的人嚇了一跳。去年招新兵的時候,張春和麗質也跟着跑,但是那時候很多人認為只是做做樣子而已,因為三個月後,兵營搬走了。但是現在看來,當了主薄的張春,還有成親了的麗質,居然還跟着大兵們跑步,還背着槍支。只是兩個人好像都曬不黑,皮膚白膩,看起來想兩個娃娃。
消息傳得很快。這讓本來還想看看的吳家老頭決定到衙門看看。
「張家的小子和他媳婦看樣子是能做大事的人,以前還是小看他們兩口子了。」
張春和麗質還不知道自己的生活習慣嚇住這些老頭子們了。
一幫人回到衙門就是一通洗刷。換了常服到餐廳吃飯。兩個人的速度幾乎和士兵們的速度一樣。楊媽媽這才發現,難怪看着張大人和小小姐走路的氣勢和別人不同,原來是和當兵的一個樣子,只是稍微儒雅一些。
吃完飯,張春和麗質就到自己屋裏看書去了,七八個箱子的書搬進去,也沒有叫小梅小菊幫忙,都是自己收拾的。
張大人沒有辦公。衙門裏來了很多人,都是顧大人在主持,顧大人沒有和大兵們一起跑步,只是很早就起來打了一趟拳,就開始整理整理文書。
顧大人的生活也沒有要人照顧。弄得小梅小菊沒事情干,只能收拾庭院和幫廚房做飯。楊媽媽給楊家幹了大半輩子的大師傅,做着十幾個人的飯還是挺輕鬆了的。只是一日三餐不停。晚上還得做一次宵夜。宵夜簡單一些,都是稀粥,顧大人不一定來吃,但是其它人都是要到的。
相比起來,顧大人更加像大人。
這只是楊媽媽的感覺,各家的家主,也就是現在甲長牌頭卻不這麼認為。
「你們要做的很簡單,把門牌單子填好,再有把副單也填好,副單不會上報,朝廷按照田畝收取賦稅,攤派勞役。不會管你們有多少人。但是我們大人要知道,因為他要算總共要消耗多少糧食,你們的田地能夠收多少糧食。所以把你們家的下人佃戶長工的名字、男女等等填在副單上。循環名冊大家都做過,你們家的師爺也都熟悉,還是按照常例去做。再有,按照每十戶為一甲是朝廷的規矩,戶口報上來,要重新推選甲長,牌頭。你們會升為保長。還是按照戶數算,你家有一千人,也算一戶。不過僱農就是僱農,佃農就是佃農,長工就是長工,沒有賣身契,不是家生子,不要算在你家。我這裏做事的人都很精通這些事,很多事都是張大人教的,你們不要像做什麼手腳。就這樣,衙門不留客吃飯。」
顧明只給了這些家主兩張樣表。就把人趕走了,完全沒有以往的迎來送往,也不給幾個老頭面子,連這些家主請客送禮的時間都沒有。
幾個老頭雖然氣悶,不過宣佈清點戶口,增減保甲,這讓各家都隱隱看到了機會。
「唉,聽說張家的師爺厲害,沒想到這麼厲害,看來我們這些老頭子侍候不了咯,該讓我家的小子來了。」
幾個老頭走出衙門是都看了一眼門口木樁子一樣站着的士兵。據說這些兵從來的時候,就開始這麼站着。直到衙門關門。
「是啊,該讓小一輩上了。我們這些老傢伙就是幹得來,也受不了這個氣。張家的小子八歲殺人,看來不假,是個狠人。」
「是啊,連楊老弟的面子都沒給,讓一個師爺見我們,夠狠。」
楊家的家主尷尬地笑了一下:「別人雖然是師爺,但是是朝廷任命的典史,入品的官員。」
正說着,就看見袁芳坐着牛車,後面七八個騎着馬的年輕人朝衙門走過來。
吳家老頭看着英姿勃勃,年輕而朝氣的張家人羨慕道:「難怪張家敢接受全鎮上的窮人,聽說土匪都投了還幾百人,紫林那裏殺聲震天。你看這些人雖然帶着眼鏡,每一個都不是簡單人物。」
李家老頭嘆了口氣甩手便走。幾個人也就散了。
張家也開始做調整。袁芳肯定是要調到雲龍鎮。蒙學堂的搬遷已經確定。張春還是掛着校長的名字,但是每七天到學堂聽一次學術匯報並講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