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朝祠堂往回趕。
「叔,還沒睡呢!」
他自來熟的打着招呼。
「這……這可使不得。」跛腳老漢看着白貴硬生生給他塞過來的一盒點心,連忙推辭,這一盒點心至少一兩錢銀子,他是賤命,可生受不起。
「額讓你拿着就拿着麼,借你灶用了那麼久……」
白貴不由分說,塞到了跛腳老漢的手心裏,就自顧自的走開了,沒有多說什麼。
祠堂的灶台是族裏的,並不是跛腳老漢的。但用着總是承了一份情。他給跛腳老漢的一盒點心,不貴,卻也不便宜,給多了,也是跛腳老漢說的,他受不住,沒那麼大的恩情、
祠堂。
東邊廈屋,燭光微亮。
徐秀才從書篋中取出一個布包,估摸着摸出了幾顆紅棗,撒進了灶上正在煮着米粥的水中,翻滾的白色浪花混着幾顆紅棗,紅棗漸漸充盈飽滿。
他眼睛盯着粥。
學堂的老師和普通人吃飯的時間,早上是有些不同的。
片刻後,房門被推開了。
「先生,昨天人多,所以今日早上再另行拜訪,還請先生不要怪罪。」
吃水不忘挖井人。
對於徐秀才,白貴可是記掛着他的恩情。
兩手提的大包小包,幾條熏乾的上好臘肉,還有一些醃好的魚乾,都用油紙裹着,以及一些四季水果,還有兩隻宰殺好的白雉雞,這是白貴回來後白友德準備的。
徐先生微微頷首,也沒有推辭,收了這些禮品。
「來,你坐。」
他扯出一條板凳,讓白貴坐下。
兩人攀談許久,從經義扯到縣試上面,知道古縣令考的題目,連連嘆息,同時讓白貴稍感詫異的是,一向穩重持平的徐秀才竟然也頗為憤青的說了幾句大不逆的話,充斥着對時局的不滿。
等說了一會後,窗外滲進來細碎的陽光,金燦燦的映在粥上。
喝了一小口粥,白貴說道:「先生,如今科舉一變一個樣,你也要早做打算,此次府試增加了翻譯學科,來年鄉試也定會不同。」
這也是他此行來的目的之一。
不想徐秀才再困守一隅,這科舉已經不是只讀四書五經就能行的。
51、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