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世常見一些學生借着機會和洋人交朋友,或者充當筆友之類,基本上都是想藉此學習外文,等到有所成就的時候,就一腳踹開……
這種套路,如今在儒學未廢的年代,不可能有。
「白桑日文學的不錯,再有一兩月之功,就能不亞於東瀛人了,我會向學堂申請,看能不能將公費留洋的名額擴充……」
一日午後,正在飯堂用膳,藤野八平治如是說道。
白貴表示了感謝。
「我是有一個弟弟的,叫嚴九郎,他在仙台教醫學,是任解剖學的講師,如今也不知道怎麼樣了,他曾經考入東大,是我們家族的驕傲,可惜……」
藤野八平治嘆了一口氣,他說道:「白桑的人品我是信的,如果白桑能夠留日,我希望你能去往我的故鄉,幫我寄上一封家書。我的家,在京都府的福井縣……」
「以前也有給過家裏匯款,可是不知道怎麼了,家裏許久沒有回信,可我又離不開這裏。」
他咳嗽了幾聲,絮絮叨叨的說着。
這時候,車馬慢。
秦省的第一條鐵路,那還要到民國二十三年才會修建。因此從省城去東瀛,來往的時間花費是很驚人的。
「如果我留日的話,是會去福井縣的……」
白貴猶豫了一下,選擇答應了下來。藤野八平治之所以願意給他申請公費留日的名額,恐怕也是這段時間他對藤野先生的尊敬,讓藤野八平治覺得他這個人不錯,會答應一些事情。
如果是其他日語速成班的學員,可能就會忽視。
「那多謝白桑了。」
藤野八平治看向窗外的櫻花樹,種着兩行,很齊整,是古樹,有着幾百年的歷史了。這時是四月上旬,櫻花到了花季,粉白色的細小花瓣有如朦朧細雨淅淅瀝瀝撒在過往的道旁,滲進石板的縫隙,化作春泥,清淡的花香泌人心脾。
櫻花中最早是在秦漢宮苑中種植的,在大業三年,遣隋使小野妹子將櫻花從長安帶去了東瀛。時至今日,在長安仍有不少地方栽種着櫻花樹。
拜別藤野八平治,這日他請了半天假。
師範學堂的時務齋不僅開設日文速成班,還有一些天文、地理、水利、格致等班課,只不過除了一些必須的科目之外,其他的科目可以選擇選修,學不學在於自己。
白貴進入時務齋之後,也挑選了幾門感興趣的實學課程學習,日有精進。
他回到宿舍,將夾在書冊的信件取了出來,嶄新如故。
這正是朱先生臨別給他寫的一封信件。
「店家,你這裏可有腕錶……」
走出師範學堂,他來到了一家裝潢精良的西貨鋪,也是臨近書院門,是附近較為高檔的場所,有不少家資闊綽的富貴人家來往,也能看到一些金髮碧眼的西洋人走進走出。
走進去,金碧輝煌,頗有英倫建築風格。
「這位先生,你要買點什麼。」
對待不同的客人,有不同招待的店員,瞧見白貴是一個華人,且是少年,也就由華人來招待。招待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將大辮子藏在了帽子下面,有些滑稽。
「有沒有表!」
「是腕錶!」
他沉吟一會,斟酌自己的用詞。
張將軍是從東瀛振武學校畢業的學生,是一個軍人,送什麼禮物最好,腕錶就是首選。不管是打仗,還是訓練,一件準時的表,都是必不可少的。
雖然他也能從鏡中兌換出精密的腕錶,可這個時候,哪怕只是後世普通中檔的腕錶,也比此時的腕錶要精密許多,畢竟鋼產業發展也是不同,工藝水平也有百年的精進……
說不清楚來歷。
「我們這裏有江詩丹頓,它可是拿破崙皇帝佩戴過的品牌,是三百銀元……」
侍郎正在說着。
不久就被白貴打斷,他覺得這價格太貴,不是他應該送的東西,於是說道:「算了,拿一支鋼筆,好的鋼筆。」
他想了想,腕錶雖然貴重,可他現在只是借着朱先生和張將軍的交情,請他教習日文,送太貴重的禮物也不太好,一件腕
62、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