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腳深一腳淺地在小路上費力地走着。這已經是我離別李老的第二天了,可李老所說的官道還是連影都沒看到。昨天入夜,我進入這個山區,由於天太黑,無法行走,便在山上小路旁的一座破廟裏歇了一晚。可沒想到,半夜裏竟下起大雨來,嘩啦啦地潑了一夜,直到天亮才停。結果這條小土路就變成現在這樣泥濘不堪,使我的速度越發慢了下來。走了一個上午,我連這個山頭都沒越過。這樣下去,我真不知道三天內能不能到了。再加上昨天吃的兩個饅頭也早已經消化乾淨,早晨也不過吃了幾個不知名的野果。現在肚子已經空空如已。真是雪上加霜。
「站住!」
當我還在一邊咒罵着三哥的馬虎,一邊用力地挪動快麻木的雙腿時,兩個手持明晃晃的剛刀,穿一身標準小嘍羅服裝的人從路旁跳了出來,正擋住了我的去路。其中一個個頭稍高的揚揚手中的刀,嚷道:「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打劫?不是吧?」我看看面前衣着光鮮,而且明顯是酒足飯飽的兩人,再低頭瞅瞅自己身上那件因為在泥里摸爬滾打而連本來顏色都看不出來的破布衣,感覺又好氣又好笑。「喂,」我打個招呼,「你們看我像是有什麼可搶的嗎?」
「不像。」兩人一起搖頭。
較矮的那個向高個問道:「怎麼辦?」
高個撓撓頭道:「這可不行,老大說今天再弄不到錢,非把我們兩個剁成肉漿餵狗不可。我們守在這裏快一整天了,就看見他一個人過來。說知道今天還會不會有人從這走。不管怎麼樣,我們倆的命就系在他身上了。」
矮個又從上到下,從下到上的仔細看了我一遍,搖頭道:「不行啊,他看起來比我們還窮,身上不可能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啊。」
高個抓頭想了一會兒,突然猛一拍手道:「對了,我們乾脆把他帶回去,讓他做苦力,老大不是還缺個給她洗衣服做飯的嗎?」
矮個也興奮地拍手道:「對對,興許這樣老大就會放過我們了。」說完他便走了過來。我剛想反抗,可他卻一下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這下我只有乖乖地隨他們走了。
跟着他們鑽進路旁的樹林裏七拐八拐,又繞到另一條小路上走了大概半個小時,遠遠的看見一扇大木門,矗立在兩片山峰之間。高個首先過去高聲喊道:「喂,開門了,兄弟我幹完活回來了。」大門上冒出個人來向下掃了兩眼,然後又縮了回去。大門隨後便吱吱啞啞地打了開來。兩人就押我走了進去。
平生頭一次進強盜窩,雖說是在遊戲裏,我仍然有些好奇和緊張。
進門後眼前一片開闊,首先在門後是大片的平地。平地上散落着幾個木樁,正有幾個人在對着它拳打腳踢,可能在練功。平地過後一片綠油油的草地。中間一條小路通向遠方山谷深處。小路曲曲折折,盡頭被山峰所擋,看不清楚究竟。
「喂!孔家兄弟,這次怎麼帶了個人回來啊?」在平地上練功的人發現我們,向兩人打招呼道。我這才知道他們原來是兄弟兩個。不過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
「這個……老大叫我們出去一趟,我們總不能空手而回吧。」高個解釋到。
「那你也不用帶個叫花子回來吧。看他這樣,恐怕還要我們來養他。」其中一人取笑道。「得!這下我又成叫花子了。」我心裏真不是滋味。
兩人大概也是覺得不好意思了,只是悶着頭推我往前走,渾不顧旁人的嬉笑。走不一會兒,小路向左轉向。又經過一個狹窄的石縫。出了石縫,眼前豁然開朗。這裏居然是一大片平地,周圍群山環抱,使得這裏氣候宜人。平地上芳草如茵,更有不少五顏六色的野花點綴其間,微風拂過,便隨之搖曳。清香撲鼻而來,使人心曠神怡。靠左邊的山壁上有山泉冉冉流出,匯聚成一條小溪,在平地中央穿過。小溪兩旁整齊地立着幾十座木屋。不時有人在其中進出,更有不少小孩子在小溪旁嬉戲。歡聲笑語不時傳來。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幾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你們的……?」
「沒錯。」矮個挺起胸,自豪地道:「不錯吧?」
「何止不錯,這簡直是世外桃源嘛。」
「嘿嘿,這都是我們老大的功勞,要不我們現在怎麼能有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