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東蟲山頂爆發了一陣激烈的廝殺,兩柄飛劍縱橫交錯間,一杆劈山斧忽然加入進來,一顆人頭飛起。
幾聲慘叫先後響起,夜幕掩護下,幾條身影起起落落,迅速下山。
楚軍在這座山頂佈置的哨探點被拔除了,一名鍊氣士和五名楚軍喪生於山頂,動手的正是董大和索老三、張小坑。
吳升在附近一處高點默默觀看,滿意的點了點頭。兩年不見,索老三也破境了,成了一名資深鍊氣士,當真令人欣慰。
目送他們成功脫離,吳升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旁邊西蟲山上的火光所吸引,那團火光帶着幽幽淺綠之色,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刀南蛇麾下的某個小寨主動的手,吳升記不起那小寨主的名字,但對這團碧磷火還是有些印象的。
夜襲山頭,對手只是一名楚軍車士和五名普通正卒,楚軍又毫無防備,成功是毫無問題的,關鍵火光的暴露,千萬不要被堵在山頂上。
這團火光立刻吸引了山下楚人前出軍寨的注意,夜幕之中,可見幾名楚軍沿着山崖峭壁縱躍攀爬而上。山頭並不是很高,打頭的幾名資深境楚軍軍士很快就要抵達山頂。
吳升取出銀月弓,正要蓄勢發箭,山頂上忽然射出一蓬密集的羽箭,箭光凌厲,如同流星。
幾名快到山頂的楚軍軍士頓時被射翻,從山頂上墜落下來。
吳升依稀記得,這流星箭雨,似乎是盧芳麾下門客盧寬的拿手道法,居高臨下射出,威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這一戰打得很好,構思相當巧妙,吳升不禁大讚,銀月弓又收了起來。
等山下的楚將帶重兵上去時,芒碭山的人早就沒了蹤影,他們只能收屍。
那楚將是個煉神境,吳升心中一動,張開了銀月弓,但思索片刻,還是收了起來。
銀月弓這件大殺器特徵比較明顯,趁亂之際出手,或者等楚將落單時動手,被發現的幾率都不高,但此刻山頭上的楚軍太多,眾目睽睽之下一箭射去,真說不好是對是錯。
自從郢都行走沈諸梁死後,吳升心中一直都有莫名的隱憂,他不知道沈諸梁是怎麼死的?他到底知道多少關於自己的消息?他死前或者死後有沒有將自己的事情告訴別人?有沒有留下記載?稷下學宮眼下對自己的了解究竟到了什麼地步?
這些隱憂始終縈繞在他的腦海中揮之不去,這也是他不敢公然返回芒碭山的原因。若是因為自己的暴露而惹來稷下學宮關注,對芒碭山將是災難性的後果。
吳升忍住了手癢,放任楚將離去,暗地裏嘆了口氣。
這一夜,楚軍佈置在東、西蟲山上的兩處觀察哨被毀去,損失軍士五人、兵卒十人。
損失並不算大,對楚軍的影響卻不小,楚人立刻重新調整了對山頭的崗哨佈置,將十幾處零散的崗哨撤銷合併為五處,在不影響哨探的情況下,加強了每一處關鍵哨位的力量。
以一名資深鍊氣士為主,五名鍊氣士輔佐,外加二十名兵卒值巡,如此力量駐守山頂,夜襲的難度大大增強。
谷圴
這番調整過後的某一日,芒碭山發動了一次較大的反擊,反擊的目標是最深入官道的一處楚軍營壘。
吳升在山上密切關注着這場戰事,差一點沒有忍住出手,最終,在元司馬和金無幻的並肩戰鬥下,還是搗毀了這座十輛兵車構築的小寨子,並且趕在楚軍應援前撤離。
楚軍前進的腳步再次放慢。
楚軍山口大營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立着座最普通的營帳,劍宗於奚正在帳中趺坐讀信,至天亮時,兩名劍士先後入帳,對坐於他下首。
這兩名劍士和他打扮相似,同樣是普普通通再平實不過的劍士裝扮,但一個缺了左膀,一個少了右臂,都是殘缺之人。
四十年前,於奚尚未破境入虛,這兩位都是名動天下的大劍客,憑恃劍術向於奚挑戰,卻敗得心服口服。當時約的是生死斗,於奚卻沒有殺他們,兩人因此自斷一臂,投入於奚門下為走卒奴僕,從此隱去名姓,自稱劍宗左劍、劍宗右劍。
雖以奴僕自居,於奚卻只當他們是兄弟。
於奚的目光從那封絹帛書信上離開,問:
第二百零三章 人名